因為手頭還有事情,以及許多線索還需要整理,夏昭衣想的是明日晚上再去。
但是等月落日升,天明之后,于府自己卻先出事了,于合被人暗殺在了家里。
京城這幾日肅清,街道只有寥寥幾人,于家的人去報官,官府不怎么愿意出面,只派了兩個小官員過來,并且不是想著破案,而是來封鎖消息。
但先前所鬧出來的動靜,到底還是傳了出去,傳的不快不廣,夏昭衣到下午才從幾個閑聊的客棧伙計這兒聽到的,她下來的時候恰好有人來打酒,都是鄰里街坊,大家認識,坐在那邊正在閑聊。
店鋪能賣的東西不多,朝廷都有限制,夏昭衣只能買一個饅頭和一壺茶。
她坐在一旁安靜聽著,關于于合被殺的事情,她不知道真假,但若是真的,也不會覺得太巧,畢竟這段時間關注于府的人似乎太多了一點,不僅僅是惠平客棧后院的那些人和林清風,她在打聽和尋找線索的時候,也遇上了不少身份不明的人。
看來,這條線索斷了。
夏昭衣覺得有些胸悶,她聽了一陣,不想再聽了,將食之無味的饅頭吃光,起身回房。
另一家客棧的小二這個時候在門口探頭探尾。
去送信的伙計看到了,忙起身過去,將他拉到角落里邊“你咋來了”
“林姑娘讓我過來送個信的。”小二說道。
伙計要替小童瞞著身份,怕店里其他人察覺,忙伸手道“那信呢,給我。”
小二將信交了過去,動了動唇瓣,還想說點什么,不過又覺得不說也罷,反正那小丫鬟說,覺得不太對,可以不用說的。
伙計拿了信,便打發小二走了,轉身去樓上找小童。
他在門口敲了敲門,沒有反應,喊了名字,也沒反應。
伙計嘗試推開門,門沒上栓,一下子就開了。
房間里面沒人,被褥桌子收拾的整整齊齊,不過小童的幾個包袱都還在。
伙計覺得有些不妥,趕緊退了出來。
他抬手撓了撓頭“奇怪,明明看到她上來了的,怎么又不見了。”
書房里面燃著龍涎香,氣味較平日要稍微濃郁一些。
靜謐無聲,只有宣延帝偶爾翻開一頁的聲響細細響起。
內侍在外稟告,隨后領了一個年輕的高大男人進來。
宣延帝放下筆,看著男人叩拜行禮后,問道“何事”
“皇上,于合死了。”男人說道。
宣延帝皺眉“誰”
男人一頓,含糊道“于合,當初指證贓物贓款和提交了藥單證據的那個。”
宣延帝點頭,很輕的說道“想起來了,是那個人。”
“昨日他慘死家中,被活活放血死的,還未找到兇手。”
“荒唐”宣延帝慍怒,“朕即日就要去重天臺祭天,這臨了的關頭鬧出這等事來,李東延和錢順是干什么吃的,肅清街道,給朕肅清了一樁命案出來”
說到最后,宣延帝還怒拍在了桌子上。
男人微垂下頭,不敢說話。
緩了緩,宣延帝道“于合平日可有什么交惡”
“啟稟皇上,是有不少,”男人回答,“他趕走唐成業后的這一年,頗有一些小人得志之態,很不將人放在眼里,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可笑。”宣延帝氣笑了。
“這死因,要不要查”男人抬起頭問道。
“查吧。”宣延帝說道。
提及查字,他想起了前幾日的事情,容色又沉了下去,說道“這些時日讓你們去查的東西,沒有一件給我辦妥當的。關于佩封那女童,我讓你們去查的時間最久,查出來了么”
“沒有”男人面露為難,“她大約是孤兒,不太好找。”
“孤兒不可能會有這般神奇,要么是訛傳的,要么她便是哪家養出來的暗衛。”宣延帝說道,“我再給你們十日時間,十日之后若再查不到一點有用的,你便交了佩刀,去天成營喂馬吧。”
男人微頓,而后領命“是,屬下遵命。”
宣延帝看著男人離開,皺著眉頭提起了筆。
一旁的內侍這時說道“皇上,老奴心里邊一直壓著幾句話,這幾日每次想起,總覺得心里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