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在外稟告,隨后領了一個年輕的高大男人進來。
宣延帝放下筆,看著男人叩拜行禮后,問道“何事”
“皇上,于合死了。”男人說道。
宣延帝皺眉“誰”
男人一頓,含糊道“于合,當初指證贓物贓款和提交了藥單證據的那個。”
宣延帝點頭,很輕的說道“想起來了,是那個人。”
“昨日他慘死家中,被活活放血死的,還未找到兇手。”
“荒唐”宣延帝慍怒,“朕即日就要去重天臺祭天,這臨了的關頭鬧出這等事來,李東延和錢順是干什么吃的,肅清街道,給朕肅清了一樁命案出來”
說到最后,宣延帝還怒拍在了桌子上。
男人微垂下頭,不敢說話。
緩了緩,宣延帝道“于合平日可有什么交惡”
“啟稟皇上,是有不少,”男人回答,“他趕走唐成業后的這一年,頗有一些小人得志之態,很不將人放在眼里,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可笑。”宣延帝氣笑了。
“這死因,要不要查”男人抬起頭問道。
“查吧。”宣延帝說道。
提及查字,他想起了前幾日的事情,容色又沉了下去,說道“這些時日讓你們去查的東西,沒有一件給我辦妥當的。關于佩封那女童,我讓你們去查的時間最久,查出來了么”
“沒有”男人面露為難,“她大約是孤兒,不太好找。”
“孤兒不可能會有這般神奇,要么是訛傳的,要么她便是哪家養出來的暗衛。”宣延帝說道,“我再給你們十日時間,十日之后若再查不到一點有用的,你便交了佩刀,去天成營喂馬吧。”
男人微頓,而后領命“是,屬下遵命。”
宣延帝看著男人離開,皺著眉頭提起了筆。
一旁的內侍這時說道“皇上,老奴心里邊一直壓著幾句話,這幾日每次想起,總覺得心里困惑。”
“什么話”宣延帝朝他看去。
“這件事情查不出來吧,可能還真的不能怪劉司階,”內侍道,“如若根本就沒有這個女童呢”
“沒有”
“也許發生了什么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內侍看著宣延帝,“皇上,這女童騎馬在城里跑的時候,安成公主都還沒進城呢,沒有親眼看到的事情,誰知道是真的假的會不會是佩封當時發生了什么必須要瞞著皇上,所以編造了這么一個女童出來”
宣延帝深深的看著他,良久,點了下頭,收回目光繼續寫東西。
內侍還有不少話能說的,但忍下來了,點到為止就行了。
于府外邊很清冷,看不出有任何不對。
夏昭衣沒多停留,朝南邊的巷弄走去。
走了很久,天色徹底暗了。
院子外邊的老樹下,那個男人沒坐著了,他們的院子也無人。
全九維的小院,二樓點著燭火,淡黃色的一抹。
屋內陳設簡單,他正在練字,臨摹前朝書法家,慕容修的花朝錄。
燭火微晃了下,似有風進來,他筆端微頓,抬起頭,而后便聽到了一些聲響。
全九維一驚,沒有握著筆的手去摸放在幾案下的匕首。
“誰”
門口傳來敲門聲。
全九維趕緊回頭看過去。
“我推開門進來,你先有個準備,別被我嚇到。”門外響起略帶著奶音的童聲。
實際上,全九維已經被嚇到了,他的汗毛全豎了起來,雞皮疙瘩也一層一層,渾身發寒。
門就在這時“吱呀”一聲被推開,便看到一個十歲的小童出現,一身顏色偏暗的深色布衣,容貌清秀,束著不合年歲的發髻。
全九維整個人都不好了,舉起匕首“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