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的大營,我便不回去了,”夏昭衣這時道,“陶將軍,我就先告辭了。”
“好吧,”陶因鶴點頭,“這藥物的事情,多謝了。”
“謝我干什么,”夏昭衣一笑,“這些藥物又不是我花錢買的,不過慷他人之慨罷了,我受不起這謝字,”
說著,她抬手抱拳“再會。”
“等等,”陶因鶴忙跟上去,“還有定國公府之事,你還沒有答應呢,而且你身上缺不缺銀子,我先給你五十兩留著傍身”
“不了,”夏昭衣邊走邊笑道,“我不缺銀子,定國公府之事就不提了,我不去的。”
“為什么”
夏昭衣笑著搖頭,沒有說話。
陶因鶴見她這樣,便也不知說什么好了。
離開溪邊,穿過幾個草坡,夏昭衣從另一側走了,不想回去營地。
陶因鶴看著小童的小身影離開,心里面對她的困惑越來越濃。
他當然不會盲目就全部都相信了她的話,回京之后,鄭國公府的人也肯定會去好好探查。
但如若是真的,這個小女童是怎么知道的,怎么辦到的,又為什么要將這么大的一份厚禮送給鄭國公府
但想起她在佩封做的那些事,陶因鶴現在就可以確定,她應該不是什么壞人。
待小童的身影徹底消失后,陶因鶴收回目光,轉身回去。
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
石頭手里拿著一封信進來“少爺。”
沈冽坐在窗邊看書,看的有些入迷,沒有聽見。
石頭拿著信過去,容色并不是很開心,又叫道“少爺。”
沈冽這才抬起頭,烏黑狹長的眼眸望來,淡淡道“何事。”
“信,”石頭不太高興的將手里的信遞過去,“沈諳令人送來的。”
沈冽接了過來,拆開信封。
石頭在旁邊冷眼看著,視線漸漸移到了沈冽的書上,結果發現他看的專注的這本書,又是那夏小姐留下的。
這幾日,沈冽一直都呆在書房里邊,這其實該是一件好事,刻苦讀書的少年才俊,多討喜。
而實際上,石頭卻發現,他每次看的都不是什么“正經”的書,全是那夏小姐留下來的。
雖說那夏小姐被稱為天下無雙,但石頭總覺得有這類名氣的人,未必就真的有真才實學,比如輕舟圣老,比如沈諳。
定是因為那夏小姐是個女兒身,又是個定國公府的大小姐,加之死前的大節和大義,所以才被世人這樣褒贊吧。
而她留下來的這些書,石頭偷偷翻閱過的,壓根就看不懂,生僻字也很多,很多都神神叨叨的。但偏偏就是這些書,讓沈冽這幾日看的著迷了一樣,放不下來。
他家少爺該看的,明明應該是經世致用治國為官之書,看這些旁門左道三教九流的干什么呢又沒用。
石頭看回到沈冽,他還在看信。
信有好幾頁,他才拿來的時候,就掂出了份量不輕。
現在沈冽看的慢,而且神情似乎越來越嚴肅了,讓石頭有些好奇這信上說了什么。
一張張看過去,沈冽垂下手,微微有些愣怔的虛望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爺”石頭出聲叫道。
沈冽斂眸,朝他看去,說道“點個火。”
“啊”
“火折子呢”
石頭明白過來了,去取了燭臺,吹了吹火折子后,將蠟燭點著。
沈冽起身將這些信給燒了。
火起的大,紙頁蜷縮,很快就變成了一團枯槁的灰。
石頭清理掉后,沈冽重新坐了回去。
捧起書的時候,卻靜不下心。
空氣里面還有焦煙味,沒有那么快散掉。
他轉眸看向窗外,心里面忽然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