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離地面好幾丈的檐角上,小童坐在那邊,一身和飛檐顏色相近的衣裳,將她的小身板完美的隱藏了起來。
“阿梨”宋傾堂叫道。
夏昭衣回頭看來。
宋傾堂面色一白“你別動你的梯子在哪你別亂動,危險啊”
夏昭衣笑了,收回目光看向遠處宛若游龍的長隊。
這里已經是附近一帶最高的地方了,仍一眼望不到盡頭,只覺得浩大京師變作了浮空的海,人在其中渺小如礫。
“阿梨”宋傾堂找了半天,沒找到梯子,又抬頭叫道,“你怎么上去的”
話音落下,便見女童伸手一撐,靈活的從飛檐躍下來,抓著檐角借力,瞬息跳在了下面三層樓的屋檐上。
宋傾堂被她這身形嚇到,總覺得隨時要掉下來,但一眨眼,便看到女童已經穩穩的落在自己跟前了,正在拍手上和衣服上的灰塵。
“你,你徒手爬上去的”宋傾堂問道。
“山野之人,爬個山不難的。”夏昭衣道,“你沒事便先回去吧,我得走了。”
“等等”宋傾堂忙伸手拽住了她。
同以前老佟和支長樂拽她時那樣,這些男人似乎一急就喜歡拉人后領,偏巧她正慣性向前,這樣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她脖子被生生卡了下,喉嚨發癢,嗆的難受。
夏昭衣伸手捏著自己的脖子,咳的臉蛋都粉了,問道“何事”
“你不是說有急事的怎么在這上邊看起了熱鬧還有,你怎么爬上去的你來京城干什么你這半年來都去哪里了”宋傾堂一開口就停不下來。
夏昭衣笑了下,轉身朝東邊走去,邊道“我沒看熱鬧,我在看對自己有用的。我靠手爬上去的。我說了,我是山野之人。我來京城,因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這是我的私事。這半年我都在往京城趕,沒去過其他地方。”說完,她看了跟在旁邊的宋傾堂一眼,“我回答完了,你可以走了嗎”
“你跟我一起走,很多人都在找你。”
夏昭衣淡笑“憑什么。”
雖然是笑著的,可是語氣里面的不屑讓宋傾堂聽出一絲冰冷。
他又伸手去拽她,被她先一步避開了。
小女童回身看著他,不悅道“不要再隨意拉扯我的衣領。”
“沒有什么憑什么,”宋傾堂肅容道,“我要你跟我走,你就得跟我走,朝廷里邊不少人在找你,連皇上都在找你。”
“朝廷”夏昭衣彎唇,莞爾一笑,“哪個朝廷,誰的朝廷”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我看你年幼,我當沒聽見你剛才的話,”宋傾堂說道,“以后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不要再說。”
“你回去吧,”夏昭衣說道,“我的事你不要多管。”
“你得跟我走。”宋傾堂又要拽她。
“你還來”夏昭衣看向他的手,“好了傷疤忘了疼嗎,喜歡強行壓迫別人的事果真是你們這些人最愛干的。”
“我們這些人”
夏昭衣轉身朝前邊走去“就是你口中所謂的皇上和朝廷。”
這話宋傾堂聽著著實怪異,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抬腳跟上“阿梨,我不想對你動粗,但是你現在一定得跟我走。”
“誰都沒資格壓著我的頭去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小女童壓根不理他,腳步一步未停,冷冷的說道,“你們也沒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