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有一個山谷,大約六個人等在下邊的河道上。
李驍一聲不吭的過去,幾個手下也沒有出聲。
遠處的嘈雜聲將此地襯的安靜,李驍走在最前,沿著湍急的河道逆流往上走去,手下們沉默的跟在后邊。
南邊的風要略急于北邊,呼呼吹來,將枝椏擺的亂晃,視線也被擾的不舒服。
白衣少年看著他們離開,訝然說道“竟是李驍。”
“嗯。”男人應道
白衣少年搖頭“沒想到啊,不過,他為何要這么做呢。”
男人看他一眼“你覺得我知道嗎”
“唉,”白衣少年嘆氣,“我原本還在想會是誰,東南西北哪路人馬都可以,但怎么都沒有想到會是李驍。他是李家的人,最沒道理來的人就是他了吧。”
“嗯。”男人點頭。
“今日來此地的絕非只有他們,”白衣少年收回目光看著男人,“定還有其他人,但是這風頭教他們給搶去了,其他人見有人出頭,大約也按兵不動了。”
“還有這樣子的說法么。”男人淡淡道。
“我也就是隨便一猜,”白衣少年喟嘆,不緊不慢道,“先前我還同你說我也在期待想看看會發生什么,倘若提前知道是那樣一幕,那我的期待未免太過惡毒了,下邊死傷肯定不少,只能說世事如棋,看不透啊。”
男人點頭,轉身朝另一邊走去,說道“我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嗯。”白衣少年應道。
回身準備跟上時又停了下來,目光落在山下一條小道上,愣了愣,說道“兄長,你看這個。”
“不要叫我兄長。”男人邊皺眉說道,邊垂頭朝少年所指的山崖看去。
崖下小道上空無一人,但是一旁的叢雜密林里偶有前行的微動。
“是什么”男人問道。
“剛才瞅了一眼,像是個小童。”
“小童”
白衣少年盯著那差不多消失了的動靜,說道“這里現在情況混亂,出現個小童并不稀奇,可稀奇的是,這個小童不走大路,走一旁的懸坡。說欲蓋彌彰也許不太恰當,反正定是在防人無疑。”
“你剛才可看清是女童男童”男人好奇道。
白衣少年一愣“你該不會是以為那個阿梨吧”
“也許呢”
“這個我沒看清,”白衣少年皺眉,“太快了,而且你看,現在沒蹤影了要不,我們下去”
“不了,”男人搖頭,回身離開,“我們走吧,李據的人應該快過來了。”
“怎就叫做李據的人了呢,”白衣少年忙跟上,不悅道,“今日來這的人馬至少還有我鄭國公府的人,我鄭國公府的人可不是他李據的人。替他守江山是一回事,但那是我們養出來的兵馬,我們的功不能算他頭上。”
又來了。
男人無奈輕嘆,不理會他的喋喋不休,朝前邊走去。
馬車停車西南山腳,李驍大步下了石階,掀了車簾邁了進去。
其余隨從沒有一同跟著了,四散開去,只剩羅銳翻身上馬,在前邊領路。
蔡和先生一直坐在車廂里邊,待馬車朝前走去,李驍也緩回過了氣來,才開口問道“少爺,成了嗎”
李驍冷笑,淡淡道“天下要亂了。”
“那便是成了。”蔡和先生一笑。
“最先謝我的人大概是田大姚了,”李驍朝前邊遮蔽著的車簾看去,說道,“他一直想要安氏給他一個出師之名,今日之事就當是給他個順水推舟的人情好了。”
“是,”蔡和先生點頭,“我們也要做準備了。”
車廂里面光線幽暗,只有偶爾顛簸厲害時的窗簾微動,才會有明光投來。
李驍長長松了口氣,心情大好,忽的也笑了,往后面的車廂靠去,摸出了把玩半日都嫌不夠的玉石,在手里面玩弄著。
這時,馬車漸漸停了下來。
李驍皺眉,朝前邊看去“什么情況。”
“我問問。”蔡和先生說道。
他過去掀開簾子,問道“黃孝,怎么了”
車夫側頭“少爺,有個小童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