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湯藥重新熬煮,載春搬來一張竹凳坐在旁邊。
楚管事出去見那個所謂的官員了,不多久,她聽到楚管事上樓的動靜,等再下來,楚管事將這個官員一并領了上去。
自上次遇襲后,楚管事派人去武行雇來了三十多個身手一流的壯漢,有他們在,再有壞人闖入也不會害怕,可是,載春對那些人的恐懼雖然消除,剩下對趙寧的害怕卻一點都沒少。
這幾日趙寧一直在房中養傷,載春回避著不敢去見她,她也沒有差人喊她上去。
但大娘子的傷到底是會好的,等她從房中出來,總是要碰面的。
她怎么辦
載春垂頭,借著廊下的幾盞琉璃燈看著自己的雙手,眼淚又盈出來。
這幾日甚至在想,如果那日大小姐直接死了,那該有多好
湯藥終于好了,載春讓一個伙計端上去,她洗漱后,悄然回自己的臥房。
隔壁那官府的人似乎還沒有離開,載春無心去理,這幾日來見大小姐的人著實太多,別看現在雖已入夜,前幾日凌晨來找的都有。
她今早聽幾個伙計議論,說來找大小姐的人皆不是空手來的,送來的禮品補藥一盒接著一盒,盡管大小姐如今生意越做越好,一點都不差錢,但是許多珍稀之物可是銀子買不來的。
過去良久,載春聽到隔壁的臥室門終于再度打開,那官府的人出來了,但他似乎沒有離開,而是被楚管事領去了另外一邊,聽動靜,似乎今晚要在這住下。
“怪了,”載春捏著被子,虛望著黑暗,低低說道,“一個官府來的人居然在我們店里住下了,不是說為官的最看不起商人么,怪事。”
“這一步不對,我覺得應該走這一步。”
“要不我們試試走這步,再一步步走下去”
“我拿不定主意,你來拿。”
屋子里幾個男人對著一本棋譜在討論,這幾日他們一直圍著這本棋譜,一頁一頁研透,棋譜由簡入深,越到后邊,趣味越濃。
討論半響,沒有一點頭緒,支長樂抬頭朝屋外望去,說道“都這么晚了,阿梨還沒睡醒嗎”
小屋里邊靜悄悄的,一點燭光都沒有,從今早到現在,女童都沒出來過。
確切來說,是從定國公府回來后,她就一直在里邊了,除了昨晚出來吃了一碗飯之外。
“不知道醒沒有,”老佟也望去,擔憂說道,“昨日見她好像也沒有什么不開心的。”
“我再去看看。”支長樂說道。
院子積滿了雪,剛落下的雪花松軟如棉花,踩上去細細碎碎。
支長樂過去木屋前敲了敲門,很輕的說道“阿梨”
過去一陣,木門被從里邊打開,女童并未穿著寢衣,模樣很精神,甜甜一笑“支長樂。”
“阿梨,不吃飯嗎”支長樂說道,“你這幾日一直在屋子里,我們都很擔心你。”
“沒事的,”夏昭衣說道,“不用擔心我,我餓了就會來吃的。”
支長樂仍是不太放心,想了想,說道“要不我在鍋里放幾個饅頭,你若是餓了,便自己去熱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