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竟然,是京城。”
聽聞動靜后的梁乃嘖嘖搖頭。
身旁的吏員們沒有說話,大家忙著手里的活,其實已經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了,根本就忙不出個頭來。
梁乃看著手里這些案卷,也覺得乏味。
積壓太多,便索性積壓著,他有的是副手,輪不到他親自出手。
這時又一個衙衛從外邊跑入進來“大人”
“說。”梁乃說道。
“聽說散了,”衙衛喘著氣說道,“宮門前的大臣們都散了,各回各家了,不過禮部尚書和工部尚書好像帶人去城墻那邊看了。”
梁乃點點頭“知道了。”
可真是閑的。
他如今真慶幸自己沒有去那邊傻乎乎的一起站著,這一夜凍下去,幾個人受得了
思及此,梁乃好奇問道“對了,可知道有誰未去么”
“什么”衙衛奇怪的看著他,說道,“大人,就,只有禮部尚書張浦翔和戶部尚書宋度帶著些人一起去了呀。”
他剛才表達的不清楚嗎
“不是這個,不是城門,”梁乃指指皇宮方向,“宮門,誰沒去宮門”
“不,不是您嗎”衙衛低低道。
“除了我呢”
“除了您之外嗎”衙衛皺眉,思索了下,說道,“好像,刑部尚書也沒見到。”
“陸容慧”梁乃問道。
“對,”衙衛點頭,“似乎是沒看到他。”
這陸容慧。
梁乃又嘖嘖一聲,他好歹可以派個朱峴去,有個推脫借口在,這陸容慧是真的囂張啊。
“大人”外邊又傳來聲音,“大人不好了”
梁乃抬頭看去“大呼小叫,什么事情”
又一個衙衛跑入進來,身上臟兮兮的,臉上還有大片血漬“牢里來了二十幾個刺客,他們把犯人全部放走了”
梁乃一驚,忙站起身子“什么”
京兆府大牢其實很少用到,死刑犯不會留在這,基本在刑部,而偷蒙拐騙那樣小打小鬧的,也根本用不到他們這把牛刀。
所以,如今整個京兆府大牢關押的基本都是那些教書的和說書的,現在有人來闖,目的很明顯了。
“那些刺客走了沒”梁乃忙問道,“我們有死傷沒”
“走了,他們走了,我們的死傷不算嚴重,不過好像,他們等一下要去刑部大牢”
走了就好。
梁乃繞過書案“走,去看看”
走到門檻后邊,梁乃的腳步忽的停了下來。
屋里面溫暖如春,燒著無煙銀炭。
而外邊風聲呼呼,夾著風雪撲到他臉上。
他抬起一張紅潤的臉,眉目望著高空風雪,忽的覺得,怎么那么不對勁
“怎么了大人”身后跟著的李從事說道。
“很奇怪啊,”梁乃不安的皺起眉頭,看著李從事,“這竟然,是京城。”
跟剛才調侃般的唏噓不同,他這一聲,帶著他滿心的費解和疑慮。
這竟然是京城。
城墻外流民數十萬,他們嚷著要進城,被皇家最高階的士兵們拿著弓弩在射殺。
宮門外,站在政治權力中心最高尖的權臣們立了一宿,卻見不得君王,被朔朔寒風刮了一整個晚上。
而他的京兆府,這可是大乾都城的京兆府,管轄著京師和全國所有州府的京兆府,居然,被人闖入洗劫了
“這竟然,是京城。”梁乃愣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