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見來人身上所穿盔甲與那些人一樣,忽的抬起手,用盡最后一口氣朝季夏和的眼睛戳去。
沈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老人的手腕,季夏和嚇得后退,松開了他。
“季少爺,此地不宜久留,”那為首的士兵說道,“您方才一聲高喝,說不定會將周圍藏于山中的人都給吸引過來,到時候麻煩就更大了。“
季夏和激動的站起身來,指著地上的一老一少“誰教你這樣草菅人命的,這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
士兵抬起頭,沒有半點膽怯,正眼看著季夏和“他們不死,一旦說出去,那就是我們死,我們可不僅僅只是兩條人命,這里面還有你的父母兄弟呢,季少爺。”
“你這是為你的惡行所做的狡辯”季夏和氣得俊臉通紅,“誰說只能殺了他們,分明還有更好的辦法你這惡徒”
“此地不宜久留,”士兵淡淡道,“我看季少爺還是先回吧”
季夏和氣得發抖,忍無可忍,揮起一個拳頭朝士兵的臉砸去。
他自小練習騎射,也曾同沈冽一起學過半年的功夫,手勁非常的足,這一拳打下去,士兵只覺得鼻梁發疼發酸,眼睛都黑了,伸手捂著臉。
季夏和又要砸去一拳,被沈冽攔了下來。
“先回吧。”沈冽說道。
季夏和垂頭看著地上兩具尸體,忽的轉身上馬“知彥,我們走”
去前面探路的斥候回來的較晚,前路并不安全,不停有大軍調動,其中一隊人馬去偵察的時候恰好遇上一隊大軍離開的痕跡。
這個消息讓季家幾個主事的男人一時間腿都軟了。
當初一拍腦門決定要跑,也做好了自認為的完全準備,現在真的在路上了,才明白這條路到底有多難。
看著一干人臉上露出的疑難聲色,林副將最先忍不住了“給個準信,現在怎么弄,什么時候走再繼續拖拖拉拉下去,走不掉了”
季中川手心里都是冷汗,看向一旁的季明友,季明友的目光則在看自己久病不愈的老父親。
季溫淮面色凝重,坐在馬車旁邊,手里還捏著拐杖。
沉默良久,他的目光看向人群外面的兩名年輕男子。
季夏和剛剛挨了一頓小罵,因事有輕重緩急,他對“自己人”出手的事情等下再仔細算賬,現在季夏和面色慘白的站在外面,一臉憤懣。
沈冽站在他旁邊,沒怎么說話,目光一直看著遠處的古煙鎮高墻方向。
“知彥。”季溫淮出聲說道。
沈冽轉眸朝他看去。
“你覺得我們如何走,什么時候走較好”季溫淮說道。
“我不做決定。”沈冽回道。
“為何”季溫淮皺眉,“眼下這種境地,有什么便說什么,你隨便說兩句都好。”
“是啊,賢侄,”季中川也說道,“你只管說,想到什么便說什么”
眾人的目光都看著沈冽,一旁的季夏和心里雖不爽,但也很輕的說道“沈兄,便說說看吧,我,我姓的到底也是季”
沈冽雙眉微攏,頓了頓,用同樣很輕的聲音對季夏和沉聲說道“他們已浪費了一日一夜,如今剩下勝算最大的方法,便是帶人以最快速度離開,遇到關隘便沖,遇到山河便繞,長途不間斷奔襲兩日,但你認為,你父兄和祖父們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