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豫也跟著頭皮發麻了“如若少爺尋到了這些記號,那少爺去哪去臨寧找我和季郎君,還是先去六桂里找你”
“我先去找他吧,”夏昭衣說道,“不論沈郎君去六桂里或臨寧,你們都去八江湖等我,”頓了下,夏昭衣又道,“八江湖哪里”
杜軒一頓,忽的說道“不成啊”
“什么”夏昭衣攏眉。
戴豫也憶了起來,說道“阿梨,便是八江湖臨寧那桃溪村,是你之前住過的小院,但你不能回去了。”
“此事說來話長。”杜軒說道,而后盡量用簡單語句將當初她離開八江湖后被人發現身份的事情告之,以及沈冽去找她時,怕那對房東夫婦被影響,直接將小院買下來的事。
“你們將那小院買了下來”支長樂詫異。
“嗯,”杜軒點頭,眼神坦蕩自然,“買下來后便閑置在那,少爺覺得此行為也許會冒犯阿梨姑娘,所以那小院我們未曾住過,交由劉大嬸負責打掃清洗,每月我們給她固定工錢。”
“沈郎君有心了,”夏昭衣說道,想了想,又道,“那便在臨寧的福安客棧吧,你們路上諸多保重,我先去找沈郎君。”
她回身,干凈利落的上馬,頓了下,看向支長樂,說道“盡量繞開清闕閣,也盡量不要讓寧衿知道我們回來。”
“好”支長樂點頭,“阿梨,你也要當心。”
“嗯。”夏昭衣應聲,同季夏和和孫氏道了聲別,一聲嬌喝策馬,狂奔離去。
山河蜿蜒,春和下千里玉樹蔥翠,日頭遍照群山,渡安口大火漸滅,濃煙仍翻滾,開平驛附近的其他兵馬來了大量人手,近萬人立在空曠的荒地上,身上各式鎧甲在陽光下熠熠刺目。
傷亡清點復雜,比之更難的是余下的清理收整工作,陸棲原趕來的較晚,遠遠看到興化山下一片廢墟焦土,陸棲原的面色瞬息慘白,雙手幾乎要連韁繩都握不住。
幾個身穿玄甲的士兵牽馬站在人群里,看到身后而來的陸棲原,一個士兵上馬,迎了上去“陸將軍”
這一身玄甲太好辨認,陸棲原喉嚨干燥,說道“曹將軍呢”
“將軍去追季家人手,留我在此等候陸將軍,”士兵說道,“前面的季家交給我們將軍去追,還請陸將軍速派人手將整個松州與熊池封鎖,以及活捉一個少女,是數年前在大乾朝京都一舉成名的阿梨。”
陸棲原不管什么阿梨,皺眉說道“要我別去追,這像什么話我陸棲原的腦袋如今只是個擺設,隨時都要掉下去曹易鈞這是要害我”
士兵停頓了下,說道“陸將軍,我們曹將軍說,你率三千精兵,卻連拖家帶口,帶著一堆累贅的季家都追不上,導致渡安口數千將士在此連反抗余地都沒有就無辜枉死,此為大失職,勛平王對你定不會輕饒此事極有可能還會連累到你的家眷與手下,倘若勛平王一怒之下要砍了陸將軍,按照勛平王這些年的行事之風,陸將軍的家眷定也會被殺盡,以永絕后患,除非,陸將軍自己死。”
陸棲原聽著雙耳嗡嗡,怒斥說道“胡言什么你們攻襲營的兵這般不知輕重,妄議將帥曹易鈞怎么教你們的”
“將軍勿動怒,我們曹將軍是在幫你,”士兵忙說道,“我們曹將軍將陸將軍的鍋接走了,到時候若出什么事,我家將軍和陸將軍一起受著,勛平王的怒氣再大,也不可能同時斬殺掉兩個將軍,陸將軍說是嗎”
陸棲原皺眉,心中怒意散掉不少,他點了下頭,語聲也變得溫和“看來曹將軍此舉的確是在幫我,等等,曹將軍要我去找誰,阿梨”
“是,”士兵說道,“若非這少女攔路,我們早便將季家的人追上了,渡安口也不會遭此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