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對方這樣喬裝打扮從鄭北來到扶上縣,定有目的,或同軍事有關。
她這樣貿貿然去撞破,并不妥。
只希望,兩不相干。
他們走他們的,別來誤了她和沈冽離開的安排。
夏昭衣收回視線,繼續看向城門。
等了又等,大約巳時六刻,她終于親眼看到沈冽和林中虎從城中出來。
夏昭衣略略松了口氣,無聲自樹上翻身下來,悄然朝她和沈冽約好的地方先去。
所抄乃近路,故而去得略快,只是才歇下來擰開水袋的功夫,便聽到了一陣馬蹄聲。
夏昭衣一凜,準備藏起,卻見騎馬而來的正是沈冽和林中虎。
除卻二人胯下所騎,還有后面還跟著一匹。
他們不可能徒步去臨寧,要奪馬是必然,但沈冽這樣便帶來了,讓夏昭衣倍感欣喜。
近了后,沈冽下得馬來,望見她尚未褪去紅暈的臉,和鬢邊被汗水濡濕的碎發,他摸出自柳河先生那邊所要的干凈巾帕遞去,關心問道“遇上什么了么。”
烈陽當頭,但濕地林間樹蔭廣伏,是最好的避暑之處,夏昭衣出這么多汗,沈冽怕周圍有伏兵,或者是,她是伏兵,去對付了什么人。
“多謝。”夏昭衣接來,輕輕拭著臉頰,一時有些心虛,驀然失笑。
她沒有回答,轉眸看向后邊的馬,過去撫了撫馬脖,纖長手指順著馬兒的鬃毛,陽光下,她發著光的膚色和戰馬藏青色的毛發形成鮮明對比。
“還是與沈郎君一起最好,省時省力,”夏昭衣笑道,轉眸看向沈冽,“我鮮少有這樣的感覺了。”
能想她所想,先她所先,也就以前同大哥二哥一起時會有,多數時間,皆是她身先士卒,周全一切。
沈冽彎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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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衣將為數不多的小包袱掛在馬上,輕盈翻身而上,笑道“事不宜遲,走吧。”
她的目光看向一旁望著他們的林中虎“你的身體可還行”
林中虎回神,頓了頓“還,還行,你們別擔心我,我沒問題的就,就是”
他朝沈冽看去。
二十出頭的俊美男子,和他對上目光后又變回一張肅冷面孔,周身氣質,似陽光下一柄冰刃。
林中虎心里一百個不愿意走,他之所以會去衛府后衙的大牢,便是要去救人。
今早沈冽來找他時提到這個,并且直說,憑他一己之力,必然救不回人,而且整個扶上縣在之后幾天,會被把控得越發森嚴,如銅墻鐵壁。
要走就趁今日,要留,沈冽則不會答應,為了柳河先生的安全所想,沈冽留給林中虎的只有一條死路。
一面是無謂枉死,一面是逃脫升天,林中虎再不愿,也知道哪條路該是自己去選擇的。
雖然這個年輕男子說話疏遠淡漠,沒有半分余地,但至少,人家還愿意帶著他這個拖累出城,而不是直接送他歸西。
林中虎看向極遠的天邊。
滿心哀痛,無可奈何,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