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河京也有一所“東平學府”,正是被帶走的杜院士所創,但世人所認定的,只有衡香這一座。
去年,杜院士自縊了。
家國瘡痍,桃李凋零,老先生的風骨不再戀世。
“阿梨”齊老頭低低喚道。
夏昭衣收回視線。
“本就要對付東乾,所以這次的事情要不要管呢。”
“管這一次,還有下一次,”夏昭衣說道,“明面上若我們出面,今后局面會更糟,所以,此事我們管不了,得讓能管的人去。”
“能管的人”
夏昭衣起身“我去找趙寧。”
寧安樓停著諸多馬車,今日的車馬尤其多,一旁的空地快塞不下了。
看守駿馬的侍衛立了一排,華貴的轎子規整有序,谷乙隨著其他小廝來回奔走,雖然貌丑,但說出口的話尤為討喜,逢誰都叫爺。
夕陽前的天空鋪著絢爛彩霞,明潔蔚藍的底,棉白輕紗的云,徐徐清風緩送,該是非常愜意的時刻。
通臨街是整個衡香最繁盛的街市,街道寬敞,東西兩面各有兩個坊市,尤其是東面那座市集,鄰水而建,皆是吃喝玩樂。
夏昭衣所住的這座衡香數一數二的繁華客棧,便就在東街。
她帶著齊老頭一路往西街走去,邊尋著趙寧所說的寧安樓,沿街許多人在點燈籠懸掛,迎接入夜。
一陣謾罵遙遙傳來。
齊老頭抬頭張望,本就心情不如何,聽到有人罵得這么難聽,齊老頭也跟著唾罵幾句。
謾罵聲中夾雜女人的哭聲,好些人圍在那邊。
有婦人大聲嚷道“別報官別報官我家那口子跑去喊她丈夫了,別報官”
“報官啊不報官留著干啥呢,這都第幾次了”
“報官有啥用,還是讓她丈夫收拾她最好”
齊老頭勾起好奇,對夏昭衣道“我去看看。”
他小跑了上去。
一個女人跪在地上抱著腦袋,蓬頭垢面,哭得凄慘。
后面是家藥店,女人身旁還散落著一些藥材,齊老頭眼尖,一眼看到兩根須粗的人參,這可值不少錢。
藥店的掌柜和伙計正在痛罵,掌柜的一看面相便是不好惹的人,謾罵途中,又伸手去揪打地上的女人。
“谷乙來了”人群里面有人喊道。
“別打了,她丈夫來了,喊來賠錢了”
女人跪趴在地,聽到“谷乙”二字,發抖得更加厲害。
齊老頭朝前面看去,來的男人個頭不小,有支長樂和老佟那么高,但跛腳的厲害,面貌也奇丑無比。
男人在別人的領路下快步走來,近了之后忽然揚起一腳,對著地上跪趴著的女人后背便猛的踢去。
這一腳,來得比之前掌柜的和伙計的扭打還要嚴重,女人痛呼一聲,貼著粗糙地面滑飛出去。
“你這不要臉的賊婆娘”谷乙罵道,上前又是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