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三輛裝滿綾羅綢緞的馬車自歸園客棧門前的寬闊長街經過,奔向寧安樓。
除卻關注寧安樓的動靜,東平學府也是各方所要關注的重心,大晗先生于下午逝世的消息暫時被封鎖,只有少數人知道,等明日訃告一出,必是一個砸在衡香頭頂上的驚雷。
趙寧半靠在軟榻上,抬頭望著窗外明月。
星子疏朗,滿空浮云,明月時而被遮,時而華光大放。
她身側擺滿了各式珠寶玉器,那些珍珠瑪瑙像是不要錢的堆放著,還有一等一的絲綢布匹和精美成衣。
除卻侍奉的丫鬟們,屋中還有一人,屈夫人一身珠光寶氣,靠在對面的太妃椅上笑盈盈說道“你本不欲管東平學府之事,眼下卻因阿梨姑娘而出手,這阿梨姑娘,今日才來衡香頭一天,明日便要因她而掀起場風雨來,當真是個妙人。”
“你最好別是諷刺與挖苦。”趙寧淡聲說道。
“豈敢,”屈夫人笑道,“我是發自內心喜愛她的,這姑娘生得嬌美,氣質偏又清冽冰冷,雖不如絳眉姑娘那樣大殺四方的明艷和傾國傾城,可是阿梨姑娘更令人心生好感和想要親近。細想來說,這倒也怪,明明阿梨姑娘更疏離淡漠,不食人間煙火。”
趙寧神情略略溫和,“嗯”了聲,沒有接話。
成片烏云恰在此時被高處的風吹拂而來,將月亮遮擋,趙寧攏眉看著它,忽的極少見的,幽幽嘆了一聲氣。
“何故嘆氣”屈夫人問道。
“喜極而嘆,”趙寧平靜道,“阿梨長大了,還有,”她朝屈夫人看去一眼,“你所謂那明日的風雨,算得了什么”
“嗯”屈夫人不解,“何意”
“哪怕天下名山皆在阿梨面前崩塌,于她都不算風雨,”趙寧看回月亮,“明日小場面罷了。”
夜色越來越濃,當濃至極致,轉而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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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天空淡開細微芒光,逐漸漫延過來,由朝霞開道,絢爛奇彩。
夏昭衣沒有睡好,睜開眼睛望著天光在窗前落下的斑駁樹影,她迷茫了陣,收起夢里父親和大哥的音容,自床上下來。
六月氣候炎熱,夏昭衣就著昨夜睡前特意要伙計送來的清水在座屏后洗漱,穿上昨夜拿出的清爽簡練,方便行動的衣衫,打開房門。
老佟和支長樂早早便起來了,在樓下打了幾套拳,比試了一番手腳,正累得滿頭大汗。
見夏昭衣下來,他們收了功夫,去澡房洗澡。
夏昭衣在樓下大堂叫了許多早點,她所坐位置在窗邊,窗外有許多早餐鋪子和推車,籠屜里的包子被蒸出撲鼻的香氣,飄了滿滿一街。
老佟和支長樂洗完后出來,在她對面坐下吃東西,吃著吃著,三人開始切切說話,聲音極低。
老佟忽然冷笑,支長樂臉上也浮起陰郁,并轉變為怒意。
說著說著,支長樂的手指在自己脖子前比了一刀。
老佟點頭,又是一聲冷笑。
夏昭衣咽下嘴中食物,低低說道“過了,略浮夸。”
老佟神情僵硬“呃,那我”
“小聲說話便好。”夏昭衣說道。
“阿梨,他們可來了”支長樂問道。
夏昭衣點頭“至少三人在盯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