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an“實話實說罷了”
穆貴妃抬手,又是一個巴掌。
陽平公主的眼淚成串掉下,著實是疼。
“母后這手勁,可是用上了所有的力氣”陽平公主冷笑,看著穆貴妃,“你與其打我,不如想想如何去對付那些明槍暗箭”
“皇上一句戲言,我無意與你說漏嘴,你倒好,你第一時間便去皇后那搬弄,若是被皇上知道,何止冷宮,你,我,連人頭都不保”
“母后多慮了,南宮皇后不敢去父皇面前提的”陽平公主抹去因疼痛而掉出來的眼淚,轉身看向跪了一地的宮女,“就看我宮里這些奴才,我們當著她們的面說,誰敢去提”
她的目光落在一個姑姑身上“你敢嗎”
“奴婢不敢萬死不敢”
“你呢”陽平公主看向另一人。
“奴婢不敢”
“那南宮皇后,”陽平公主撫著臉上疼痛,繼續說道,“她能如何,能掀起什么風浪南宮家早沒人了,她這些年又記恨父皇,連看都不想看父皇一眼,更不提去父皇面前提起此事。既然她早心灰意冷,我就給她個徹底,她最好今夜便喝毒藥,早點滾去見那幫所謂的老臣老將吧”
穆貴妃微微搖著頭,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著這位面目猙獰,張牙舞爪的公主。
“你怎么,變成了這樣”
“窮則思變,亂則思變,母親不懂”陽平公主看著她的眼睛,“到處都是吃人的獸,母親不懂”
“可皇后她久居幽宮,早不問政事,世事,她如何得罪了你你如何看不得她”
“她啊,”陽平公主唇角一勾,“她親老臣啊,不是么父皇為何看她不順眼,我就為何看她不順眼。她是大乾的皇后,卻不配當我們李乾的皇后了。當年在大安道,若不是她,父皇早死了。可見,她在那小賤人面前是有幾分面子和地位的。既然她們關系這么好,你說她要是忽然賓天,那妖女會不會來河京”
“你就這么想讓她來河京”
“是”陽平公主眼神變狠,“我要親手殺了她,就算不能親手,我也要在她的尸體上捅上數刀,我要將她大卸八塊”
穆貴妃沒再說話。
不是默認她這么做,而是知道,說什么都沒用了。
自打離開雙江行宮,這個女兒再也不是以前乖巧的陽平了。
穆貴妃坐了回去,支在扶手上,親親揉著自己的額頭。
室內陷入沉默,良久,穆貴妃說道“是南宮皇后派人來同我說此事的,她說,行于宮中,生于皇家,她之建議,望你今后謹言慎行,莫為自己惹禍端。她是善意。”
“呵,不是幽居深宮么,裝什么遺世獨立,寧靜致遠,倒是會背后給人穿小鞋。”
穆貴妃起身,看到陽平公主臉上腫起的紅腫,她目光浮起心疼。
陽平公主神情倔強,冷冷朝一旁看去“打都打了,倒不必如此。”
“謙受益,滿招損,別人不露鋒芒,不矜不伐,你則張揚跋扈,渾不饒人。這些年,你的動作太多,太大了。”穆貴妃語重心長。
“父皇都縱容我,母后便不必說這些了。”
“你父皇的隱忍,你卻沒有學去半分。”穆貴妃寒聲說道,抬腳離開。
所有宮人們齊聲恭送。
陽平公主看著穆貴妃的背影遠去。
“那是因為,”陽平公主說道,“父皇,無能。”
聲音低不可聞,只她一人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