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自進門之后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徑直走到了伏黑甚爾的面前,依舊耷拉著眼皮就連聲音也沒有多少鮮活氣兒“森醫生讓我來接你。”
“一個小孩子”
“跟我走。”小孩卻沒有回應,只是轉身朝外面走去。
伏黑甚爾沒反對,饒有興致地追了上去,橫濱真是個有意思的地方,就連小孩子都這樣有個性。
走到拐角處,明明還沒有完全走入黑暗中,小孩子卻突然轉身,將手中的匕首狠毒地扎向伏黑甚爾的腹部。他或許更想扎胸口,但兩人的身高差距太大,即便舉起來也只能扎到腹部。
伏黑甚爾一把捏住了他的手,爾后用力一扭,將小孩的手腕卸了下來。
沒有哭叫聲,黑發鳶眼的男孩跌在了地上,抱著自己受傷的手腕疼得冷汗直冒,身體都在發著抖。
“喂,你”伏黑甚爾蹲下身體,話卻頓住了。
男孩抬起頭來,漂亮的劉海下,那雙眼睛沒有任何的憤怒與仇恨,除了痛苦就只剩下蒼白的空洞。
“你有病吧”伏黑甚爾頓時覺得晦氣,這孩子該不會是精神有問題吧
男孩卻突然笑了,開口“太宰治。”
伏黑甚爾愣了下,意識到這是孩子的名字。
“你讓我覺得很疼。”臉色蒼致的孩子朝伏黑甚爾笑著,說出的話卻是與他表情、樣貌不符的歹毒“不殺了我的話,我以后一定殺了你。”
伏黑甚爾怔怔地看著太宰治,突然哈哈大笑。
他伸手,直接幫太宰治將脫臼的手腕裝了回去,太宰治的身體又是一抖,嘴唇都疼得咬出了血,卻依舊強忍著沒有喊出來。
“你和我小時候很像。”伏黑甚爾撫摸著太宰治白嫩的小臉,也不知說的是艱苦訓練的前世還是原身的這輩子。
有那么一段時間,他也感覺活著沒什么意義。
但是盟主需要他。
他拋棄了尊嚴活得不像人。
他的人生沒有意義。
他們的人生都沒有意義。
漫畫,手辦。
殺人,賭馬。
他們企圖從“愛好”中尋找生命的意義。
但其實,那一切毫無價值。
他們是被這個世界深深厭惡的人,是被世俗所遺棄,就只能在黑暗中踟躕前行的人。
“太宰治,我記住你了。”伏黑甚爾將小孩拉了起來,用力地揉亂了他的頭發“記得你說的話,如果你辦得到的話。”
太宰治用力推開了伏黑甚爾的手,頂著一頭的雞窩發型躲得遠遠的,將他帶到了森鷗外所在的小診所便匆匆離開了。
看著面前緊閉的房門,伏黑甚爾沒敲門的意思,直接一腳踹開門走了進去。
今日沒有病人,森鷗外整理著自己簡陋的醫用器械,朝伏黑甚爾笑道“很少見那孩子會躲著誰。”
他明明在房間里,卻仿佛將外面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你要我殺誰”伏黑甚爾大手在桌子上一抹,將手術刀與繃帶全部掃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