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后,祁燃住院的消息不脛而走,短短兩天時間,前來探病的下屬和生意上的朋友都快把住院部的門檻給踏壞了。
徐知歲就曾見到病房里花籃水果多到擺不下,病床前烏泱泱圍了一群人,又是給祁燃倒水,又是給他削水果,還有給醫護人員塞紅包的總之要多夸張有多夸張,徐知歲在房門口站了半天,愣是被擠在了外圍進不去,只好稍稍看上幾眼,確定祁燃無恙便離開。
第三天傍晚,徐知歲收拾東西下班,剛鎖上門就看見祁燃獨自一人站在公共休息區的座椅邊打電話,腳邊是只收納他日常用品的黑色行李箱。
見她出來,祁燃捂著手機低語幾聲,很快掐了線,朝她溫和一笑,“忙完了”
徐知歲走過去,茫然地打量著他,“你這是干什么”
祁燃說“當然是出院。”
“王醫生同意了”她怎么記得他上次傷口裂開之后,王醫生又將他的住院時間往后延長了兩天,真算起來,他應該這周末才能出院。
“他不同意也沒辦法。”祁燃笑笑,“每天往我這跑的人太多,門口值班的護士都嫌煩了,我在這根本休息不好,還影響到別人,倒不如回家靜養。”
“那你的傷沒有問題了嗎”徐知歲有些不放心地問。
“差不多吧,王醫生說只要按時換藥,到時候過來拆線就行。”說著,祁燃抓起徐知歲的手,將一把車鑰匙放在她的掌心,“走吧。”
徐知歲懵然地直眨眼,“什么意思”
祁燃挑眉,“當然是送我回家,我現在的身體條件暫時不允許我自己開車。”
徐知歲看看鑰匙,又看看他,“不是,為什么是我你助理呢”
“他幫我去外地開會了,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我想著我們正好順路,也就免得你下班去擠地鐵了。”
徐知歲想說星河灣和她現在的家哪里順路了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好不好
正想找個沒有駕照的理由拒絕,祁燃眸光微變,像是早已洞穿她的內心,先她一步開口“我知道你有駕照,上次在醫院門口我看見你幫一個孕婦停車了。”
“”
她還能說什么,只能認命地和他去了停車場,誰讓他是因為保護自己才受的傷。
然而,當她拿著車鑰匙站在那輛牌照為四個9的奧迪s8面前的時候,她還是沒出息地猶豫了。
連吞了兩下口水,瞠目結舌地問“你確定要我開這個車我實話告訴你,我雖然有駕照,但沒上過幾次路,萬一給你刮了蹭了,把我賣了都賠不起。你為什么不開那輛奔馳了不對,那輛也要一百多萬。”
祁燃把行李放去了后備箱,關上門時有意無意地扶了下右肩,“沒事,我就坐在旁邊提醒你,你慢慢開,不會有事。就算刮了也沒事,大不了把你自己賠給我。”
徐知歲從前哪里聽過他開這樣的玩笑,臉頰驀地一熱,咬唇瞪著他,“我跟你說認真的”
“我也跟你說認真的,我很放心把自己的人身安全交給你。”祁燃走過來,一手搭住她的肩膀,一手打開駕駛室的車門,半推辦就地她塞進了車里,自己又繞回另一邊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事已至此,徐知歲只好放棄了掙扎,四下摸索,看看儀表器,又摸摸方向盤,先適應一下這輛車的手感。
啟動車子后,她打開電子屏上的導航功能,一邊在搜素攔輸入地址,一邊問“你家還是在”
話沒說完,祁燃突然傾身朝她靠近。
凜冽的男性氣息壓上來,徐知歲幾乎是立刻想到了他那晚喝醉酒對她做的事,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蜷著肩膀往后一縮,滿臉漲紅地問“你干什么”
看她嚇得花容失色,祁燃動作一頓,身體稍稍往后退了些,“別緊張,我只是想幫你系下安全帶。”
說著,他伸手從徐知歲肩膀后側拉出黑色的帶子,啪嗒一聲,將其扣攏。
見她還是愣愣的,祁燃揉了一把她蓬松的頭頂,輕笑“看來是我嚇著你了。”
徐知歲尷尬得無地自容,深呼吸之后終于回過神來,硬著頭皮強行解釋“我只是一下沒反應過來。”
“嗯,我知道。”祁燃漆黑的眼睛看著她,笑意更深,見她還是一臉窘迫便非常識趣地揭過這茬,“所以你剛才想說什么”
徐知歲的注意力終于回到了顯示屏上,“哦,我是想說你家還住星河灣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