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年底,工作總是超乎尋常的多,徐知歲盡可能地讓自己變得忙碌,這樣她就沒有時間去想一些有的沒的。
祁燃那天說的話猶在耳邊,可他們心里都很明白重新開始只是一種假設,心中的怨懟不會因此抵消。
即便是因為太愛而強行在一起,橫在他們之間的問題還在,終有一天會爆發。
那天之后,徐知歲有意無意地躲著祁燃,她太需要一個清靜的空間去理清自己的思緒,去想明白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接受祁燃,她是否甘心放棄他,她又是否能承受此生沒有與所愛之人在一起的遺憾
或許只有時間才能給她答案,而在此之前她不想見到祁燃,和他在某個問題上作反復無味地爭吵。
祁燃仿佛也明白她的心思,一連幾天沒有出現打擾,徐知歲還是聽馮蜜提起才得知他周二來醫院拆了線,全門診部閑著的小護士都跑去花癡他。
馮蜜一本正經地拍拍徐知歲的肩膀說“徐醫生,你要有點危機感,這么好的男人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徐知歲瞥了她一眼,將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揮了下去,“你覺得他好,那讓給你好了”
馮蜜頭搖得撥浪鼓似的,“別別,千萬別,我有我們家宋隊長就夠了。”
“”
自從馮蜜看上了宋硯,這姑娘十句話里有五句都是“我們家宋隊長”。
然而據徐知歲了解,兩人并無實質性進展,基于宋硯的工作性質特殊,手機常常不在身上,加了微信到現在,他們聊天不過寥寥幾次,更別提見面了。
可馮蜜這姑娘對宋硯有種盲目的熱忱,只是在電梯口匆匆瞥了一眼就輕易把自己陷進去了,每天守著手機等宋硯的消息,言語間更是自動將自己歸為軍人家屬了。
徐知歲嚴重懷疑她是被近幾年的韓劇荼毒太深,整天沉浸在自己對愛情的美好幻想中。
可更多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深深羨慕著這個敢愛敢恨的小姑娘,愛一個人就傾盡所有,不去計較得失,不必瞻前顧后,在她身上徐知歲總能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
而這影子,也正是她如今所懷念的。
周四中午,吃過盒飯,趁著下午門診還未開始,徐知歲抓緊時間整理著手上的病例。
忙碌之中,有人叩響了她辦公室的門,抬眸一瞧,裴子熠站在門邊對她會心一笑,“在忙嗎”
徐知歲停了手上打字的動作,彎了彎唇角,“還行,就幾個病例,有事嗎”
裴子熠晃了晃手里握著的兩個紙杯子,“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徐知歲想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鋼筆,“好。”
不知道是工作太忙還是別的什么原因,裴子熠這段時間很少出現在她面前,上次見面還是在祁燃的病房門口,她來探病,他正要離開,兩人匆匆打了個招呼。
徐知歲想,這樣的疏遠或許是好的,裴子熠想要的那個答案,她大概永遠給不了他,既然如此何必再給他一些無謂的希望。
站在視野開闊的陽臺,涼風吹得人清醒許多,裴子熠雙肘微屈撐在欄桿上,側頭深深地看著徐知歲。
徐知歲撓了撓自己的臉頰,有些怪不自在的,“干嘛這么看著我我臉上有臟東西”
裴子熠笑而不答,收回目光,喝了口咖啡問“祁燃的傷恢復得怎么樣了算日子應該快好了吧。”
徐知歲抿了抿唇,“應該吧,他前天來拆線了。”
“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