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歲和他道了謝,午休的時間便開始琢磨回去的時間。
離春節不剩幾天,辦理手續又需要時間,假期機關單位不上班,春運的機票又難搶,雜七雜八的原因加在一起,她決定明天一早就走。
回到家收拾行李的時候,徐知歲給祁燃發了個微信我和我媽要回南湖老家幾天,你千萬看好保時捷,不能再讓它亂跑了,否則它再找不到家就要成為流浪貓了。
祁燃到了深夜才發來回復好,我也臨時有事要出趟差,剛剛下飛機。明天會安排人過去照顧保時捷的,你和阿姨也路上小心,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徐知歲盯著他的消息看了許久,那些徘徊在心頭的疑問暫時壓了下去,有些事還是應該當面問清楚才好。
第二天徐知歲帶著周韻回了南湖,飛機降落機場已是中午。堂叔帶了比徐知歲小兩歲的女兒過來接機,說她們母女難得回來,邀請她們這段時間住自己家里。
徐知歲不喜歡麻煩別人,堂叔雖然熱情,但多年不見實在算不上熟絡,住在家里多有不便,于是婉拒了他們的好意,在距離市區比較近的酒店訂了一個房間。
南湖變化很大,曾經名不見經傳的南方省會,如今卻成了國內大熱的旅游城市,道路寬了,風景也美,放眼望去高樓大廈一點也不輸帝都。
回酒店的路上,堂叔開車帶他們路過了徐知歲曾經就讀的小學,學校大門早已改頭換面,街邊的小賣鋪也比以前更整潔了,若非門口還寫著“南湖二小”四個大字,徐知歲差點認不出來。
去酒店放完行李,時間尚早,徐知歲想著速戰速決,和周韻稍作休息之后,決定直接去相關單位辦理手續。
堂叔父女倆將她們送到了政府大樓門口,下午辦理業務的人并不多,徐知歲進去取了號,等了不多久便輪到她們。
“你好,我們來辦理繼承房產過戶。”
徐知歲把提前準備好的資料遞了進窗口,工作人員抬手,示意她們先坐。
過了會兒,工作人員問“這套房子原來是徐建兵名下的對吧”
“對,他是我大伯,很早之前去世了。本來這條套房子應該由我父親繼承的,但他也所以現在想過戶到我的名下。”
徐知歲簡單說明了情況,工作人員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翻了翻資料,說“我看了一下,你們這資料不全啊,只有徐建兵一個人的死亡證明是不夠的,還要到居委會或派出所補一個徐建明的死亡證明,然后”
話沒說完,站在一旁的周韻突然出聲“你什么意思我愛人沒有死,你憑什么讓我給他開死亡證明”
“不是你女兒自己說的嗎”工作人員一臉莫名其妙,“那行,沒死的話讓他自己過來辦手續,我們也省得麻煩了。”
周韻倏爾激動了起來,撐在窗臺上大吼“我說他沒有死他一直在我身邊,你聽不明白我說話嗎”
她的聲音很大,周圍的人紛紛看了過來,徐知歲也沒想到周韻會有這么強烈的反應,連忙上前將她拉開,“媽你別這樣,你去旁邊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來辦。”
可周韻根本不理會她,對著“詛咒”她丈夫的工作人員又喊又罵。一時間,不了解情況的工作人員也有了脾氣,指著周韻的鼻子說“我看你是神經病吧是你女兒說他去世了我才讓你們去開死亡證明的,什么叫我詛咒他你要是覺得他沒死,讓他自己來好了,不要在這里發瘋好吧”
感覺到周韻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徐知歲對工作人員說“我求你別說了”
具體情況事后她可以解釋,也可以為周韻的唐突而向他們道歉,可她不愿意別人用那種字眼刺痛她的媽媽。
一直以來,周韻都活在一個虛無的世界,她幻想自己的丈夫還在身邊,那些讓她恐懼的事情從未發生過,只有自己騙自己,她才活的下去。
而有一天,這個謊言被人無情戳破了,要她直面徐建明已經去世多年的事實,她如何能受得了
徐知歲已經做好了她會在大庭廣眾下發病的準備,或許一會兒周韻把這里的一切都給砸了,或許她大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