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板栗大小的果核在大火里燒了幾分鐘后就砰得咧開一個大口子,里邊的白肉溢出果殼,正是這玩意發出的濃香。
香茶用半邊牙齒嚼著咯嘣響,看到來人,忙招呼大伙吃。
“這個果核賊好吃,香香的,糯糯的。”小栓子吃得直舔嘴。
“果核”
許久年瞥了眼桶里的白肉,香茶立馬道“這個不好吃,就果核好吃,桶里的我要拿去喂兔子”
許久年笑“一般來說,不都吃白肉嗎你倒是機靈,知道吃里邊的果核。”
他在書上見過這種果子,名為白實,人能吃的部位是里邊數不清的褐色果核,白肉口感粗糙,吃多了容易出現頭暈目眩,也就是輕微中毒。
香茶噘嘴“我嘗過白肉,有點澀嘴,不好吃,還是里頭的果核好吃,生吃像板栗,熟了像大米。”
許久年“澀嘴是因為有毒,下次看到陌生的東西別往嘴里塞,聽到沒”
香茶吐吐舌頭“知道啦。”
趙福子已經啃了好幾個了,隨口問道“香茶,這東西我以前咋沒見過你在哪挖的”
香茶剝了個熱乎乎的果核進嘴,邊嚼邊說“我在沼澤邊摳的”
一說沼澤,趙福子立馬想起他三叔救二妮的事。
沼澤附近很潮濕,赤腳踩上去能踩出好多這樣的大塊頭,當時天黑,他還被這玩意險些絆倒過。
一想到這玩意吃起來口感和大米差不多,趙福子眼睛瞬間亮了。
他一個二十好幾的青年,總不能天天在趙家吃白食,就算要住在趙家,也該交糧食才對。
他狗哥如今有了正經工作,投機倒把的事最近一段時間應該干不了,畢竟大茶山火車站封了起來。
所以他得找其他的門路糊口。
許久年見趙福子一瞬不瞬地盯著火堆里的白實果核,心里有了起伏,踢了踢香茶的腳尖。
香茶回頭看“咋了”
小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茫然,可愛的模樣惹得許久年心情愉悅不少。
他蹲下身,湊近香茶的耳邊,輕聲道“想不想讓你福子哥也討個工作”
香茶“想啊”
她福子哥人真的不錯,并不像外邊人傳得那種游手好閑,雖然也做過一些偷雞摸狗的事,但沒犯過大罪。
之前守地軌的時候,除了她舅舅,就屬福子哥最上心了。
許久年想了想,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昨晚又做了一個夢。”
香茶眼睛瞬間瞪直“啥”
許久年比了個噓“你家沒事,出事的是山腳人家。”
錢余將工程款交上去后,唯一能救周寡婦的趙大虎算是沒指望了,周寡婦對趙家的危機一解除,許久年已經好久沒有再做有關趙家的噩夢。
香茶忙湊過來,皺著小眉頭“山下咋了”
許久年深吸一口氣,簡而言之“山體垮塌,二次洪澇,餓殍遍野。”
香茶“后面的我聽不懂。”
許久年耐心解釋“有人被砸死了,有人被淹死了,更多的是餓死的”
香茶“”
所以社員們的災難還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