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家待得這些天,香茶寫完作業就會帶著小栓子去周邊山上撿蘑菇,邊撿邊跟小栓子說起瑤山村最近幾年的事。
說著就說到了錢火狗在第一次在岳丈家裝得逼。
小栓子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又問起趙枝繁。
“我來你家住的這些天都沒看到枝繁哥,他現在不回家住了嗎”
小栓子跟養父母走的那一年,趙枝繁剛好拿到工農兵學員的名額去大學讀書。
香茶抹掉額頭的細汗,紅潤的嘴唇微啟,望著山腳來來往往的人笑道“一個星期回來一趟,他工作忙,借住在他們單位的領導家。”
小栓子的養父母當年是被公派到國外的教授,這次回來任職的單位正是趙枝繁曾經讀過的大學,因著這層關系,小栓子多問了一句。
“枝繁哥不打算留校嗎”
去年十月國家出了新政策恢復高考,一時間報名高考的人數突增。
聽養父母說,各大學校的老師名額也在擴招,他們還聊到了趙枝繁,聽說大學有意聘請趙枝繁留校當老師,包分配房子,工資按課程數計算,非常可觀。
說起留校的事,香茶笑容加深,道“我大哥他不會留校的。”
小栓子“為什么記者天南海北地跑,還危險,當老師多好哇,說出去賊體面。”
香茶背起背簍往山下走,清風將少女齊腰的長發吹得飛揚。
面對兒時玩伴的疑問,香茶瞇起眼,道“你還記得我大哥有幾年嗓子出了問題吧”
小栓子嗯嗯點頭,當年的干瘦小蘿卜頭早已長得比香茶還高,一把拿過香茶的背簍放到自己背上,道“我當然記得啊,你大哥做手術花了好多錢,大嘴嬸子天天在村里頭說,說你家發財了”
香茶問“那你知道為什么我大哥突然要做手術嗎”
小栓子搖頭。
香茶便將趙枝繁當面夢想當記者的事說了。
小栓子了然的哦了聲,猶豫了會,終是將自己小時候的疑惑問了出來。
“枝繁哥的嗓子為什么突然就壞了呀”
小栓子只比趙枝繁小三歲,小時候經常聽大人們夸贊趙枝繁聰明,誰能想到趙枝繁后來竟然成了啞巴。
說起這個,香茶就氣不打一處來。
“都是錢桃花做得怪”少女叉著腰,沖瞭山村錢家所在的位置惡狠狠地呸了聲。
“錢桃花”小栓子覺得這個名字好耳熟。
“就我杏花娘的繼妹妹,她使壞給我枝繁大哥喂了啞巴草,那玩意燒喉嚨,吃下去嗓子干疼。”
當年錢桃花做得隱蔽,將啞巴草磨成了汁灌進了趙家兩個兒子的喝水壺里。
大冬天的,趙葉茂嫌冰倒掉了,趙枝繁沒當回事,一股腦全喝了下去,然后就開始發燒。
當時家里還是石翠菊當家,在老人看來,小孩子冬天發燒多半是受涼,喝點枇杷水就好了。
就這么耽誤了病情,以至于趙枝繁嗓子被燒得說不出來話。
小栓子聽到這也氣得不輕,又納悶“這事后來怎么發現的啊”
在他看來,錢桃花肯定不會主動交代。
香茶嘴里揚起一抹冷笑“你錯了,就是她自個交代的。”
小栓子和養父母一道去國外的那一年,錢桃花勾搭上了一個男人,聽說在城里有房有車,是個有錢人。
大老板要把錢桃花帶去城里生活,可把錢桃花嘚瑟住了,成天扭著腰來趙家小樓外炫耀,一時說快了嘴竟將當年陷害趙枝繁的事吐了出來。
趙老三氣得當場抄起菜刀,揚言要殺了錢桃花,香茶趕忙抱住趙老三,將人拉回了家。
“爹,她沒好下場的。”
趙老三握著菜刀“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