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茶撇嘴,但到底還是跟著去了。
一到村口,就聽到一群大媽圍成圈說個不停,說話聲最大的當然還是丁大嘴。
“嗐,當年走的時候還來趙三哥家攪合一頓,瞧見沒這叫報應”
周圍的人附和連連
“可不是嘛,活該被男人趕出來,你說她一個黃花大閨女上竿子去給人家當后娘,連婚都沒接就跟男人好上了,我要是男人,我也打心眼里瞧不起她。”
“女人總之不能自個掉自個的身價,不管咋樣,該給的彩禮,該蓋得紅戳都得有,否則沒門”
“就是,這下好了吧聽別人說,她現在好像在街上討飯老子娘凍死了”
香茶頓住腳,她算是聽明白了,這群人說得是錢桃花。
筆友哥哥夢里,是周寡婦凍死在街頭,秀娥被迫在街上行乞
沒想到這種下場竟落到了錢家母女頭上。
回到家,香茶將這事一并寫進信里。
半個月后,香茶沒等到許久年的信,騎著自行車去郵局看了兩回,郵遞小哥都說沒她的信。
香茶郁悶地推著自行車往家走,想著筆友哥哥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忙
“香茶”身后有人喊。
熟悉的聲調惹得香茶欣喜回眸,不遠處,穿著白寸衫黑褲的許久年站得筆直,手中舉著相機。
“久年哥”
香茶現在是大姑娘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糯糯地喊許久年為筆友哥哥。
許久年收起相機,將剛拍下的底片放進信封密封。
給香茶拍照似乎已經成了許久年的一個習慣行為,每每來大茶山和香茶見面,許久年都會給香茶拍一張照片。
再精練的抓拍高手也不可能每一次都拍得無完美,有幾次拍得比較模糊,香茶給許久年寄照片時便在信里埋怨許久年,說許久年把她拍丑了。
許久年很正經的回復這是藝術,我想把我們每一次的重逢都記錄下來,無關美丑。
這話是許久年在上一封信中寫得,所以此次香茶一看到許久年就忍不住刺他。
“所以久年哥覺得我很丑咯”
許久年聽得一頭霧水,香茶指了指包著底片的信封“你在信上說無關美丑,那就是承認我丑”
“不是”
許久年笑“你不丑,你寄給我的那些照片我還專門做了個相冊收著呢。”
“真噠”香茶臉小小的紅了下。
恢復高考后,書店里的書多了起來,加之這些年爸媽給她寄了不少外國書刊,堪堪十三歲的香茶比同齡的女孩子都要成熟。
許久年卻沒想那么多,他是實話實話,香茶比他認識的女孩子都要好看,性子也比較爽朗,何況兩人之間曾有些那樣的羈絆,總之他很喜歡香茶這個小妹妹。
說起來,香茶是他看著長大的。
從小就好看,哪怕他抓拍拍模糊了,也依稀能看出小姑娘姣好的身姿以及明媚的笑容。
許久年點了頭“真的。”
香茶眼睛頓時一亮,卷著長發的發梢笑得開心。
許久年接過香茶的車,載著小姑娘一路往瑤山村趕。
路上,兩人有說有笑。
香茶模樣出挑,穿著碎花連衣裙,抱著許久年的公文包笑得很甜。
許久年俊朗陽光,身材高大,騎著車載著香茶穿過舊城鎮時惹來不少人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