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趙老三背著茶簍往晾茶場上走,找記分員宋娟兒記下工分,趙老三一屁股坐下。
才吹了會風,就有人過來問華容道的事。
趙老三知道那是香茶朋友路過大茶山站送給香茶的,但身邊人卻都不約而同的認為那是香茶親娘寄來的。
男人們都酸趙老三竟然和城里女人春風一度過,女人們則感慨。
“難怪趙老三看不上他姨妹,聽說還拒了素芬哎呦,有城里的白富美當婆娘,誰還稀罕農家婦女”
“是呢,原來人家城里有人,嘖嘖嘖。”
丁大嘴耐不住了,問趙老三“趙三哥,你把人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唄,我是不信你婆娘是資本家大小姐,讓我們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嬌小姐生出了香茶這么好看的女兒,藏著掖著不是事啊。”
“就是”
趙老三只顧笑,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
周寡婦撇嘴“嘁,要我說,其實那女人甩了趙三哥,一個人跑城里跟別的男人享福去了吧”
這話一出,剛還笑語連篇的晾茶場一下安靜。
“咋我說錯了”
周寡婦哼笑“真要回來看看,早就回來了,這么些年就寄來一封信和一個破盒子,那女人啥態度趙三哥你心里沒數”
趙老三皺眉,然而最生氣的當屬宋秦。
宋秦死死盯著周寡婦,眼神陰鷙充滿攻擊性,如果咬死人不償命,宋秦怕是早已上前咬斷了周寡婦的喉嚨。
噼里啪啦說話的周寡婦嚇了一大跳,擱旁人身上,周寡婦一定會嘚瑟這人一直盯著她看是不是看上她了,但宋秦不一樣。
宋秦看她的眼神里沒有驚艷,只有厭惡。
周寡婦郁悶,她不就順著大家的話說趙老三的婆娘拋棄趙老三跑到大城市找其他有錢男人了嗎
咋,她說錯拉
宋秦又是哪根蔥,有什么資格沖她瞪眼發火。
丁大嘴打圓場“素芬,你不知道別亂說,人家小兩口的事,你瞎摻和干啥”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宋秦的臉更黑了,冷哼一聲轉身而去。
丁大嘴嘿了聲,問身邊的人“我沒惹到小宋同志吧”
“沒,咱不是在說趙三哥和城里媳婦的事嗎”
“對呀,又沒提他,他沖我耷拉著臉是啥意思”
趙老三瞥了眼已經走遠的宋秦,將這事記在心中。
傍晚下工回家,才走到門口就看到錢家母女拖著疲倦的身子和小舅子在他家院門口爭執。
“錢火狗我是趙三雄他丈母娘,你一個娘家小舅子憑啥趕我走”
錢火狗長腿攔在門框上,痞笑“你算哪門子的丈母娘我姐夫親丈母娘埋在山上呢,你想應他一聲丈母娘,行啊,去山上躺著去”
女人氣得胸脯起伏不斷,指著錢火狗的腦門大罵錢火狗不孝詛咒她早死。
錢火狗嗤了聲“詛咒你死可別往我頭上亂戴帽子,你咋會死像你這樣的禍害得活上千年才對”
趙老三身邊站著從外邊玩耍回來的香茶,香茶腮幫子鼓鼓的,顯然是憋不住了,撲哧一下笑出聲,眼淚都飆出來了。
“爹,能活千年的只有王八,哈哈哈”
錢桃花聽到笑聲立馬剜了香茶一眼,看到趙老三,錢桃花的臉瞬間變成一朵花。
“姐夫”嗓子甜膩膩的。
趙老三打了個激靈,閃身躲過撲過來的錢桃花。
錢桃花幽怨地看著趙老三,夾著嗓子疊聲喊“姐夫,姐夫,你快看,我手起了個大水泡。”
“狗子”
趙老三無視錢桃花,大喊錢火狗,毫不客氣地說“你跟她們廢啥口舌,去喊錢大隊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