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年是下午三點到的大茶山火車站,一進站就看到周老頭,報出趙老三家的名號,周老頭屁顛屁顛的將人領了過來。
家里來了客人,還是一直幫扶趙家的黃大仙,錢火狗立馬往公安局跑,把已經受審完的趙老三喊回了家。
這天晚上,許久年在趙家吃了一頓可口的飯菜,趙老三熱心腸,得知許久年已經工作,雖說年紀不大,但只要工了作那就是大人。
許久年來趙家的第一個晚上就被趙老三攬著肩吹了好幾瓶老白干。
喝到最后,趙老三醉得亂了輩分,一會喊許久年大侄子,一會又喊大哥。
許久年在報社自詡千杯不醉,被趙老三灌了幾瓶辛辣的老白干后,腦袋也開始發暈,勝在還清楚自己人在趙家,沒有鬧出大洋相。
趙家飯桌酒香四溢,推杯換盞歡樂不已時,山下秀娥家卻冷清的不行。
秀娥抱著膝蓋坐在院門口哭,哭著哭著天上忽然雷光乍向,秀娥嚇得忙躲進屋。
誰知干打雷不下雨,秀娥愣是躲在屋里熱出了一身的汗。
天方大亮時,生產隊的社員們才陸陸續續從公安局走了回來。
一個個垂頭耷耳的,十分的喪。
香茶早早的起了來,許久年也起來了,他要去這邊縣的報社報道,好接洽四九城報社交給他的出差任務。
一同起來的還有趙枝繁,趙枝繁現在就在市局底下的縣級報社干活,等上了手才會轉到市局,這會子和許久年也算半個同事關系。
許久年是趙家的大恩人,趙枝繁便是忙也要抽時間關照外地來的許久年。
三人剛下山就看到了劉奮斗領著社員們回來。
香茶隨意瞅了眼,驚呼一聲“小宋官沒回來”
以前她的確不待見宋秦,但自從專家團的人走后,她發現宋秦其實挺厲害的,不僅任勞任怨的帶領社員們處理好了排水問題,還熱心的幫她家選址,如今還是她枝繁哥哥的小老師,怎么著也要關心下才對。
聽到香茶問話,走過來的劉奮斗撓了下腦袋,道“小宋同志被公安征用干活去了,過兩天回來。”
香茶哦了聲,人沒事就好。
正要走,卻聽劉奮斗和其他社員抱怨
“今年真的走霉運,你說這一天天的,就沒安生的日子過”
香茶三人都頓住了腳,豎起耳朵聽。
遠遠地見秀娥往這邊跑,丁大嘴嘆了口氣。
“秀娥這孩子嬌慣的很,她娘這會子進去了,指不定五年十年才能出來,她咋辦喏”
鄭桂蘭打哈欠,嘁了聲“趙大虎養唄,反正兩人就差扯證了。”
“趙大虎會養不可能吧,恐怕早就跑了。”
“跑個屁,你看,這人不來了嗎”
香茶回眸望去,果然,跟在秀娥身后的真的是趙大虎。
趙大虎一上來就問周寡婦到底咋回事。
劉奮斗覺得趙大虎雖然不是瑤山生產大隊的人,但他是周寡婦的男人,有權利知曉周寡婦的境況。
“周素芬怕是要坐牢。”
這話一出,一夜沒睡好的秀娥直接暈了過去。
香茶好奇“為啥坐牢啊”
都說秀娥娘殺了人,可她到現在依然不知道秀娥娘殺的人是誰。
劉奮斗神色復雜“她殺得是秀娥的爹,秀娥爹當年回城壓根就不是被火車軋死的,而是被秀娥娘一把推進地軌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