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友英的話音剛一落地,各家閨秀派回家的丫鬟們,也都被人攔了回來。只說郡主府里在辦宴席,來往的都是貴客,可不敢隨意開門,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本來,在場的姑娘們,都是勛貴人家的女兒,或者是文武百官里面數得上號的人家出身,怎么可能任由人拿捏。
只是張友英穿了一身飛魚服,氣勢沒有十分,也有九分,就這么站在一群少年姑娘的面前,說出口的話,自然十分具有威懾力。
所以,眾人的臉色,都有些慌張和不安了。這樣的聚會,還真是兇多吉少啊,不小心聽到了這么一句不該聽到的話,回家不說呢,父母知道了會責怪。要是說了呢,說不定要把一家老小的性命都給搭進去了。
看見眾人的臉色惶惶,張友英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差不多算是達到了。徐婉淑說了這么不要命的一句話,眾人自然都是聽見了。即使沒有聽見,也已經傳開了。這些姑娘們回了家,必定是會說給父母家人知道的。
既然如此,張友英就先給徐婉淑定位了,她是醉酒了,所以才胡言亂語起來。若是那些個人家也不知道個輕重,張友英不介意去一趟人家府上,抓個把高官,對錦衣衛來說,還真是家常便飯,算不得什么。
對眾位姑娘們來說,聽了徐婉淑這句話,實在沒多少好處。現在大家都跟架在火上烤一樣,說與不說,都可能被牽扯進去。可是對于郡主府里服侍的眾人來說,可就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了。
方嬤嬤的臉色一下子就亮堂起來了,心里那種驕傲寫在臉上。而余留笑的也更殷勤了,他就知道,干爹不會誤了他的前程。雖然家人跟他說過,這個魏明魏公公,是他們同支的叔叔,可是余留到現在,才知道魏明對自己有多照顧。
至于張友英一干人,就更不用說了,他帶著錦衣衛的幾個人來郡主府,自然不是來當個尋常侍衛的。更何況,宮里還給塞了幾個面貌不揚,沉默寡言的侍衛進來。
現在想來,張友英也知道了,這幾個不出彩的侍衛,應該就是肅宗給如意郡主安排的暗衛了。別的都不說,就這樣的配備,他早就應該看出個端倪來了,張友英的心情,自然是十分舒爽的。這前程似錦,誰不高興呢。
所以,郡主府里一時間,氣氛就有些詭異了,一邊是郡主府的下人興高采烈,一邊是賓客們垂頭喪氣,卻又強打精神的模樣。
鄧潔知道,徐婉如這會兒心里必定有許多想法,所以,就拉了她,去跟眾位閨秀們見面。她在京城多年,又一直被鄧太后當做未來太子妃培養的,鄧潔對眾人的了解,自然不是徐婉如這樣一個半路回京的人能夠比的。
即使徐婉如前世對這些閨秀們有所了解,也早已經時過境遷,記不大清楚了。而鄧潔卻十分清楚,介紹好人,還順帶給徐婉如補一下人家的家室背景。
兩人就這么在園子里兜兜轉轉,很快就把今天來的閨秀們見了一個遍。那個看起來不出彩的鵝蛋臉姑娘,就是未來的太子妃孫眉,穿了身秋香色的長裙,罩了件藕色的湖綢比甲,看起來十分尋常,毫無富貴的意思。不過,倒是也符合孫家言官御史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