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么一點兒心虛,徐婉如在氣勢上,就不是那么咄咄逼人了。謝石安見她也算客氣,拱手賠禮道歉之后,倒是有心跟她仔細說說英王的事情。
“郡主可知,這簪子原是河間王府給馮家的定親信物”謝石安從最開始說起了。
徐婉如點點頭,“這點我倒是知道的。”
“嗯,只是大梁的安帝不愿意看見河間王府聯合手握重兵的姚家和馮家,”謝石安很快地,就把當年三家的恩怨情仇說了一個大概。
“這么說,這個簪子原來是個定親的信物,”徐婉如說道,“后來卻被馮家的姨婆帶去了你們家,這”
“她大概對河間王府的世子,動了真心吧。”謝石安很是平靜地補全了徐婉如的分析,她沒說出口的話,他幫她說出了口。
“這樣,也只是個男女的定情之物,”徐婉如嘆了一口氣,想起自己的母親,還有宮里的肅宗,這對簪子,還真是牽扯不斷,害人不淺啊。
謝石安心里,突然起了一絲很怪異的感覺,就好像,他們也是一對情侶,這會兒夜深人靜的時候,說說故人舊事。
這會兒月亮出了云層,從窗口投到地上,銀白的略微有些失真。謝石安盯著徐婉如的眼睛,突然有那么一剎那的失神。
徐婉如也注意到謝石安的不對勁了,畢竟,上次在忠順府的見山樓里,這個謝石安,就輕薄與她了。所以,徐婉如倒退了一步,眼里有些警戒起來了。若是真有個萬一,她還是打算發出點動靜,召了外人相助的。
謝石安見她警覺起來了,倒是回了神,避開了眼神,說道,“只是這簪子,似乎還和前朝的豆娘令有關,郡主可知道,懷璧之罪”
徐婉如一愣,反問道,“什么是豆娘令”
“前朝的一個傳說,”窗外有人冷冷地說道,徐婉如一聽這個聲音,就輕呼了一聲,“二師兄”
果然,窗口的人影一閃,潘知遠穿了一身的白色道袍,亮的就跟一道月光一樣,進了屋子,照的謝石安眼睛都有些難受了。
潘知遠冷冷地看著謝石安,他隨時都能拿下這個不知道死活的謝三郎,只是這會兒在徐婉如的屋子里面,他倒是不愿意多生事端。這種腌臜東西,丟出去了,才好處理。
徐婉如多日未見潘知遠,這會兒看見了他,自然心生歡喜,上前湊到了潘知遠跟前,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師兄怎么這會兒來了”
謝石安看見潘知遠那護食的模樣,再看徐婉如那副歡喜的模樣,哪里還有不清楚的事情。大概,靖遠將軍府的那個蕭誠,到死都不知道,他還有個這么強大的情敵吧。也不知道,蕭誠的死,跟這個大國師之間,是否有什么關系。只是看徐婉如的神色,眼下還不知道,國師看她的眼神,有多炙熱了吧。
這會兒,謝石安倒是覺得,自己真的有些虎口奪食的味道了,竟然深更半夜來了徐婉如的屋子。偏偏,還撞上了這么護食的一個潘知遠。若不是自己剛才還算收禮,謝石安覺得,潘知遠說不定早就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