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反哺,羔羊跪乳,飛禽走獸尚有五常,更何況人呢,”孫乾說到這里,徐婉如才驚覺,這都御史的矛頭,不是沖她而來,反而像是沖著肅宗而去的。
只是孫乾要攻擊肅宗,何苦到她跟前來說呢。徐婉如不過是個小小的郡主,即使有個封號,也只是個閨閣女子,如何影響的了肅宗的決定。
更何況,鄧太后和昭陽公主做下的事情,徐婉如就是直接受害者,如何愿意去給鄧太后開脫呢。
所以,徐婉如一臉懵懂,什么都不明白的樣子看著孫乾。朱自恒本就護短,看見孫乾說的事情和徐婉如無關,就更不耐煩了。
“孫大人,如意是個女兒家,有什么家國大事,還是煩請跟閣老們商量吧。”朱自恒的手一指,就是內閣的方向。
“可是,這事由郡主而起”孫乾的話還沒說完,朱自恒就牽了徐婉如,轉身就走。一邊走,還一邊幽幽地放下一句話,“孫大人,你還記得鐘岳嘛”
王錦鵬雖然掌著錦衣衛,對這個鐘岳,還真沒什么印象。只是孫乾一聽見這個名字,臉色突然大變,再不敢說什么讓徐婉如出面勸說肅宗的話了。
王錦鵬看著孫乾匆忙而去,倒是跟上朱自恒,問道,“朱大人,這鐘岳”
卻是,徐婉如也很好奇,她活了兩世,都不知道有這么一個人。看樣子,都御史孫乾這人,也有虧心事啊。
“前朝御史臺的大夫,”朱自恒輕飄飄地解釋了一句,王錦鵬馬上就明白了。
“和孫大人同年的那一位”王錦鵬對太宗一朝的文武百官,也很清楚。只是這個鐘岳,進御史臺沒多久,就消失匿跡了。他又不是什么大家出身,不見了就不見了,王錦鵬也沒怎么把這事放在眼里。看樣子,這個鐘岳和朱自恒,還有孫乾,都大有關系呢。
“嗯,”朱自恒點點頭,他本來也不想多說,只是徐婉如一臉好奇的模樣,他倒是愿意多說幾句,“鐘岳口舌不修,被我抓了個錯處,孫大人見死不救,所以心虛。”
短短一句話,里面卻不知道是怎么樣的風起云涌,王錦鵬看了一眼朱自恒,心想,幸虧這個朱自恒,沒有因為妹子的事情記恨肅宗,否則他若是助了別的皇子,只怕肅宗沒什么好果子吃。
不過再想想,那會兒徐婉如已經出生,朱自恒再不喜歡肅宗這個便宜妹夫,也不能毀了他的前程,連累了外甥女。
王錦鵬繞了這么一大圈,心里還是有些感慨,虧得皇上在外多了個女兒,順帶拉攏了這么個大舅子臣子。
朱自恒卻微微嘆了一口氣,肅宗軟禁了鄧太后,這事不僅他,連孫乾這樣的朝臣都已經知道了。就為了昭陽公主對徐婉如下手的事情,肅宗連鄧太后都給軟禁了。這事若是傳開出去,肅宗只是不孝,徐婉如卻是大逆不道了。到時候,所有的指責都會朝徐婉如而來。也不知道,肅宗何時才會放了鄧太后出來。他們母子兩人這些年的明爭暗斗,朱自恒都看在眼里。可這天下,最大莫過于規矩,天子是人,也不能幸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