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寧侯世子夫人,倒是常去陪著侯夫人,”寶慶公主笑著解釋,“大家一處說說笑笑,時間也好打發一些。”
這會兒,她倒是不說自己一片孝心了。這個寶慶公主,可真不是個善茬,徐婉如心想,也不知道,張嬪一個默不作聲的,怎么就生出這么個大公主來。
不過也是,女兒要么神似母親,要么就是母親的對立面。
那么沒用窩囊的張嬪,自然需要一個玲瓏八面的女兒,來給她遮風擋雨,謀劃一切。想來寶慶公主跟施家的親事,對張嬪來說,也是件好事吧。
徐婉如心中一動,倒是問起寶慶公主來了,“我前日看著,這崇寧侯府的世子,倒是比駙馬精神上許多。”
言下之意,寶慶公主應該看上施曠這個世子,而不是什么都沒長處的施暉。
寶慶公主聞言,眼神略變,只是一瞬之間,又笑意盈盈了起來。徐婉如早就知道,這個大公主不是個好像與的,只是這會兒看了她的眼神,徐婉如突然有了一個懷疑,莫非,寶慶公主打的主意,跟自己是一樣的
如果寶慶公主跟施家結親,就是純粹的兒女親家,她應該選的,是沒什么利害關系也沒什么助力的施曠,而不是任氏的親子施暉。
自古駙馬是廢人,寶慶公主跟施暉這么一成親,就毀了任氏一生的心血。雖說成親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是寶慶公主的親事,她自己卻是有話語權的。
施暉和施曠的世子之爭,施暉尚了公主,施曠做了世子,突然,徐婉如心里隱約有了一個想法。莫非,施曠和寶慶公主之間,有過什么約定。
很明顯,施暉尚了公主,就相當于給施曠掃清了道路。施曠得了好處,那寶慶公主又得到了什么只是眼下,徐婉如并沒什么證據,只是心中有這么一個念頭罷了。
寶慶公主又說了些唐氏的事情,左右不過是她如何服侍任氏,如何知冷知熱,如何任勞任怨。雖然口中在夸唐思思,徐婉如卻覺得,寶慶公主,并不喜歡唐思思。
女子之間的事情,一向復雜,明面上贊不絕口,可是實際上說起來,卻另有一番意思。徐婉如心里的疑惑,越發大了。
徐婉如知道,這個寶慶公主為人心思細密,現在當著她的面夸唐思思,必定還有什么緣故。鑒于她習慣了借刀殺人,徐婉如總覺得,寶慶公主不懷好意,可是究竟如何,一時半會兒,徐婉如也不清楚。
兩人正吃著酒,說著話呢,對面的百花樓卻到了最熱鬧的時候。這秦樓楚館的早上,一般都是冷冷清清,安安靜靜的,只有過了午膳時間,才會漸漸熱鬧起來。徐婉如和寶慶公主約了午膳,又吃了好一會兒酒,這不,正趕上百花樓的熱鬧。
寶慶公主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徐婉如卻抬頭看了一眼陪著自己同來的左月。左月是青柳枝出身,熟知秦樓楚館的習慣,更清楚百花樓的事情。雖然青柳枝跟百花樓是兩家南轅北轍的館子,可是追根究底,兩家的事情,規律卻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