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空蕩蕩的,似乎有人在不知道什么時候把它也帶走了。
沒有心跳的感覺,也沒有跌宕起伏,潮起潮落以及感知萬物的能力。
有的是穿堂而過的風和那被留下的大大空洞。
曾經那發著暗香的美人,正安靜地躺在男人的臂彎里,仿佛是一朵已經不再會發出香味的花,未先凋零卻先折下,隨著香味的消散漸漸爛在了土里。
不管是炮火連天的戰場上,還是在鮮少做夢的夢境里,那張臉,那道身影,總會時不時閃爍而過,甚至有時候看到被血液染紅的衣裳又或是濃稠的血灘上也在所難免閃現出她的身影。
原來開在槍口上濃香艷麗的妖花,在扣下扳機時,她也會死得濃艷到讓人無法忘懷,以至于往后看到的紅,都慣有她的影子。
戰火連綿,終于在某個時刻提早結束。
贏得勝利的墨連祁,帶傷回了平城,踏進了這許久未歸且又無人迎接的家。
府里仍有恪盡職守的管家操勞著一切,他所看到的府中景象一如平常,古色古香的同時也恰到好處增添了一些的洋元素。
只是到底還是少了些什么。
安靜養傷的墨連祁打從一進府沒有去過那人生前的院子,也沒有踏出自己的院子過,從一開始謝絕了外界的人的探望,到后來看著已經在凋零的樹葉時,允了外人的拜訪。
墨連祁其實并不是一個傷感懷秋之人,他自小就有著遠大的抱負,而這種抱負在留洋時達到了巔峰。
受閉關鎖國的影響,他強烈意識到一些國人和外界的差距,深感痛恨國人的不合,導致其最后也成為了所謂不合的一份子。
走過槍林彈雨,在刀尖上嗜血便是他全部的生活。
他也已經做好了一輩子為事業傾盡所有心神的準備,可是沒想到的是,他生活會出現這樣的一個意外。
而這份意外在徹底消亡之際,竟也有人妄想取代她的位置。
一同被秦二爺手下帶走關綺蔓,比白姝妤幸運多了,她只是被亂槍射中,經后來搶救,撿回了一條命。
然而一心鉆營攀附的關老爺,對關綺蔓的福星堅信不疑,想著親生女兒已經死了,那他更不能失去養女,因此還提出了讓養女代替親女跟墨連祁繼續結親的想法。
人未見,卻從底下人中透出這事。
本就越發冷若冰霜的墨連祁聽了,只覺關家太過不知所謂。
宛如一潭死水的心,都被其的行為給激得動蕩了起來。
她這樣的一個風華女子,怎么能竟被一些賣女求榮的人拖后腿
墨連祁大手一揮,免去了對關家的庇護。
沒有解除婚姻是因為他的妻子從始至終都是妤妤一人。
說到婚姻,他不僅沒能給她一個正式的婚禮,也沒能給她一份她應得的官位。
即便他一回來就在族譜上填上了她的名字,官位也能在后續等情況徹底穩定下來后加上,可人已經不在了,這樣行為似乎也沒有了意義。
墨連祁斂起頻頻出走的心神,在一次處理完公事后,接到了一個緊急的電話,他需要再次遠門并把辦事的地方一同搬遷到國家的中心,這一去等回來也不知是何年馬月。
外邊的汽車正在等候著,本是徑直出去的他,腳下步子卻突然拐了一個彎,踏進了從回來就從未踏進的區域。
不知是不是管家料到了他遲早會進這個院子,這院子依然打掃得十分干凈整潔。
雖是如此,但也空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