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妤的死讓白老太仿若天塌下來一般,她像是瘋了一樣,拿著家里的大菜刀瘋狂地捅向已經被打死的野豬身上。
即便已將皮粗肉厚的野豬剁得稀巴爛,身邊的村民也壓根不敢有意見。
就白老太這副看誰都是仇人又拿著大菜刀使勁砍的模樣,沒有人會在這個氣頭上找不是。
不過想到生得一副水靈靈模樣的白姝妤,心里難免還是有些難受,畢竟過往再怎么說嘴過,最起碼他們也參與過白姝妤的成長。
從像是年畫里走出的小娃娃,到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模樣,再是成年后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這一生也止步于正當成年的美好年紀,未來也不會有為人母,有更年期發作的時期,也不會有抱孫時鬢角已染霜的情況。
生活的酸甜苦辣也再也沒有機會去體驗了。
最難受還是屬白老太,她一向將白姝妤放在心尖上,只來得及梳頭送她出嫁,卻來不及抱到外孫。
白姝妤這一走,也把她的精神氣都帶走了。
白發送黑發,本來年紀大但仍然很有活力的老太太,一下子就沒了盼頭,身子立刻就倒下了。
身子倒下了隨后則是各種病痛隨之而來。
她在床上氣若游絲,一點生的希望都沒了。
也來了很多人,不管誰勸都沒有用。
但有一次她閉眼等死的時候,有位大嬸以為她睡覺了就在旁跟別人小聲說起今早發生的事。
說是天蒙蒙亮的時候,老李上廁所時卻發現一個血人從后山回來。
突然冒出一個血人里,那時可把老李嚇壞了,下意識就想要逃,可是總覺得那血人很眼熟,慢慢一看,才發現是許知青。
許知青可是大好人啊,老李也不怕了,就大著膽子去問他怎么了,干嘛去了,身上的血是怎么弄的
老李問了很多,但與往常不一樣的許知青只是冷冷說了兩字,報仇,就沒了。
不過后來老李實在很關心許知青的傷勢,叫了隊醫去他家,遲遲也不開門。
這下可不是更急了嗎生怕出了什么事,之后便叫了很多人硬闖,才把大門撞壞了。
進了屋才發現許知青一個人心如死灰地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衣服還是早上那般沾滿了血跡,完全看不出來是哪個地方受傷了。
后面好說歹說都不應,直到他們強制檢查才發現,身體只有一些小擦傷,而衣服上的血跡并不是他的。
替擦傷的地方上了藥后,他們勸慰了幾句便離開了。
當然,離開前還把撞壞的大門修好再走。
大嬸說完了這事,還很感慨地說許知青怎么就那么大膽
只是這些話白老太沒再留心聽了,她滿腦子想得是深山里那些該千刀萬剮的野豬與他們白家的血仇
報仇
對
她要報仇
白老太瞬間有了精力,心里不再有尋死的念頭。
野豬害他們一家三代,這死仇不報不行,她要把深山上所有野豬都殺光了
她女婿是好的,只是她閨女太過命薄啊想到這里白老太又痛哭出聲。
她一哭驚到了身旁守著的人,再是把整夜沒休息過的白家人都招來了。
等他們再次開口勸慰,她才止住。
抹了抹眼淚,坐了起身,然后用著沙啞的聲音,讓老二老三準備準備,她要帶他們去深山報仇
只留老大也是因為想給白家留個能說事的大人,畢竟在外當兵的老四老五,他們的命可是國家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沒了。
只不過老大并不同意留他,經過一番爭吵,最后結果是所有人都去。
有了目標,白老太不再那么抗拒吃藥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