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更不應該訂日報,這樣她也不會看到那篇文章故而耍脾氣跑了出去。
怎么會出事
怎么就不在了。
每天守著空蕩蕩的房子,心里也空蕩蕩的。
甚至常常在想,自己為什么要活著,活著又有什么意思
大概只有殺完世上剩存的野豬才能讓他有了活著的希望。
是這樣的吧
許博清也不太確定。
他只覺,活著好累。
沒有她存在的世界,都失了顏色,只剩一片黑白。
或許是察覺到許博清有輕生的念頭,他身旁經常有人陪,有時是知青點的朋友,有時白家的人,不過來的最多次的還是白賢安。
白姝妤在世時最疼愛的小侄子,所以許博清對他比其他人寬松,能容忍他進房間來。
“小姑父,這題我不會,你教我好不好”小小個的白賢安已經知道小姑姑不在了,雖然他也很想哭,但是娘說了小姑父比他更傷心難過,所以他要懂事點,不能哭,要好好陪小姑父。
被白賢安叫了幾次,后來動手去扯他衣服,許博清才回過神來。
聽白賢安再次重復講了一次,才低頭去教他不會的數學題。
白賢安的作業本沒有地方推算了,許博清見了,下意識拉開書桌左邊的第一個柜子,本想拿沒用過的筆記本,卻看到放在筆記本上那一沓被折疊成心形的信紙。
每個心形信紙的正面都用了歪歪扭扭地字體寫了老公收三字。
霎時間,許博清那平靜得掀不起一絲波瀾的心終于有了反映。
他顫抖著手去把那一沓信紙都取出來。
白姝妤寫信用的信紙是從筆記本一張一張撕下來的,撕的不是很平整,不過折的愛心形狀倒是有模有樣。
許博清對這些并不在意,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寫,又是什么時候放進來的。
只是她走得太突然,沒留下只言片語,所以一看到這些,他心情既悲痛又迫切想知道她寫了什么。
他紅著眼將一封封信紙拆開。
工資交我,而我交你。
今天的老公依舊帥氣逼人,讓我滿心歡喜
從水里撈出我,不是我說,老公你是真撿了大便宜了。
我以為老公你只是長得好,沒想到體力也很好,這讓我的老腰可如何是好oツ
聽說張大娘家的大黃狗要殺了,我幫老公偷偷預定了狗鞭,希望老公強上加強
老是要我學習,今天我就來教你一句外語,跟我念愛老虎油
白天是你,夢里也是你。
“小姑父哇嗚嗚嗚。”半天沒得到回應的白賢安抬頭一看,只見許博清怔怔地看著手上的信,眼淚不自覺地掉落,突然又想起了小姑姑,嘴巴一張,哇的一聲也跟著哭了出來。
此時的許博清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眼睛看得還是那寫著歪歪扭扭,但滿懷愛意的字。
透過這些字,他仿佛看到了白姝妤寫信時的模樣。
定是嘴角含著笑,坐著也不正經,拿筆姿勢肆意,想寫到什么就寫什么,想不到時就咬著筆頭,細眉輕蹙地想。
寫完疊信紙時,也肯定是趴在桌上,懶洋洋地疊。
越想象,那畫面越是無比清晰出現在他腦海。
后來不知他想到什么,眼神頓時浮出滿滿的愧意,一個激動,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而下次醒來時,是被一陣動靜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