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何悠悠有說過她的床位正對著陽臺,他便徑直走至離陽臺最近的一張床鋪前。
抬眼看了一下貼在床位上的名字,確定是何悠悠床鋪后,他才把行李箱推到一旁,準備打開。
他談不上是重度潔癖者,可依然不能忍受蓋別人的被子,所以來宿舍的第一時間就要把何悠悠的被褥全部換掉。
豪華宿舍其實也沒多豪華,只是還寬敞了一些,床鋪還是采用上床下柜的結構。
容裳打算先把何悠悠的被褥卸下來,這才踩上一節床梯,余光卻發現陽臺似乎坐著有個人。
人
他動作一頓,偏首望了出去。
傍晚,夕陽鋪開滿地。
陽臺欄上坐著一名穿了白色及膝吊帶裙,沐浴在橙色霞光之下的女生。
此時的微風正起,溫柔地撩起了她的發梢。
女生的身材纖細柔弱,窄肩細腰,再加上一頭蓬松的黑發,光看背影就能殺死一人。
想來這名女生便是何悠悠的舍友,白姝妤。
白姝妤跟何悠悠同系不同班,而何悠悠還評價她,雖然長相很美,但是為人孤僻高冷,不愛搭理人,也不喜歡社交。
不愛理人也好,這樣他可以少做一分營業。
不過她坐在陽臺上做什么,還是腳往外放那種,a大宿舍樓除了一樓有防盜網,其它樓層都沒有裝,更何況這是六樓,她不知道這樣坐會很危險嗎
看著陽臺上那道莫名感到孤單的背影,容裳猜想她可能是想心事,不然怎么會在他開門進來到現在一點反映都沒有,而且就算再不怎么理人,也不至于一個眼神都不分給他吧
當然,現在他也是完全不敢發出大動靜,深怕把專心看風景的她給嚇到,也怕這時會突然刮來一陣大風把她吹了下去。
就當容裳準備輕手輕腳來收拾床鋪的時候,忽然,那名女生垂在兩側細嫩雪白的手臂微微動了,緊接著她站了起來。
托他所言,這時傍晚的涼風刮來了。
風還挺大,將她到膝的裙子吹得徐徐作響。
容裳看著她那一副隨時隨地會撲風墜落的樣子,心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他連忙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梯,屏著呼吸,眼睛緊緊盯著那道羸弱的身影,慢慢地一步一步地來到陽臺護欄前。
趁著女生不注意,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下拽,在她掉落下來,另一只手順勢地攬住了她。
或許是他用的是女生的身體,導致她并沒有多少力道,最后兩人共同跌倒在地。
當然由于他過于緊張,他的手臂依然還緊緊環著她。
成功落地,安全了。
他的心也終于緩了過來。
不過一想到剛剛的危險,他眉頭緊皺,語氣還帶著后怕,“你知不知道站在護欄上會很危險護欄上又沒有讓你能夠支撐身體”
嘴里的訓斥在看到女生平靜的臉,啞然停止。
這是一張什么樣的臉。
細長的眉,鳳眼微挑,瓊鼻紅唇,明明是人間富貴花的長相,可氣質卻完全不同。
不知她經歷過什么,眉宇間總蓄著一股憂愁。
黝黑的眼眸自帶三分水光,那眼底不經意漏出的柔弱平白觸發了他身上那憐惜弱者的因子。
特別是她眼角下的淚痣,在夕陽光輝的照耀下,紅得若隱若現。
那種一觸碰就碎的脆弱感極其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