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明宴的這句話落下的時候,就好像是一直以來懸掛在頭上的利刃也徹底的落了下來。
簡桑想過很多。
這些年,他一直都沒有敢將從前學生時代的心思對沈明宴開口過。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相反,就是他太了解沈明宴,所以才會不敢說出來,高中的那幾年,他是見慣了沈明宴對于那些追求和愛慕者的態度的。
從以前開始,大少爺就是被捧在天上,在眾星捧月中成長大的。
“嘖,占位置。”
“麻煩。”
他都是這樣評價那些愛慕者贈送的東西。
接著,大多數的時候,那時候簡桑還是他的同桌,沈明宴會選擇把這些東西都隨意的丟到一邊去,幾乎全都是簡桑替他處理的。
簡桑有時候也會從禮盒的外觀猜測出來這些都是什么。
有些東西看起來就很貴重,比如有個包裝很精美的禮盒,里面就裝著一支看起來很漂亮的鋼筆,這鋼筆的價格簡桑是知道的,肯定也是對方省吃儉用很久才存下來的。
簡桑提醒沈明宴說“真的不要看看嗎”
當然。
他并不是要為自己的情敵說情。
只是對于別人貴重的心意多少會有一些不忍而已。
沈明宴卻只是隨意的瞥了一眼,大少爺沒心沒肺的很,無所謂的開口說“不要。”
簡桑猶豫片刻開口“這應該是準備了很久的。”
“那我就應該接受嗎”沈明宴嗤笑一聲“誰定的規矩”
沈明宴從來不會把任何愛慕者對于他的情誼放在眼里,他永遠都自信又張揚的站在陽光下,從不將任何陰影下的人和事收入眼底。
雖然他看起來總是大大咧咧的,對大部分的人都比較友善。
但只是簡桑只是,其實沈明宴算的上是一個很冷情的人。
什么都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在他的眼里。
沈明宴從不將那些愛慕者的追求當回事,所以簡桑也從不敢將自己的愛意泄露半分。
夜幕深沉
f市的凌晨冷風料峭,黑漆漆的夜幕像是一張無形的網落下,將人籠罩其中。
酒店的最下面,一群人都出來了。
沈明宴站在花壇旁邊和王陽說著話,他嘴里叼著煙,借此來緩了緩身上的酒氣。
王陽靠在欄桿邊,詢問說“嫂子呢”
“他前兩天淋了雨發燒,昨天燒剛降下去,醫生給開了些藥,吃飯的時候就是服藥的時間,那藥有安眠的副作用,這會在車里睡著了。”沈明宴言簡意賅的解釋說“一會我就帶他回去了。”
王陽知道他們席間出去過幾次,臉色都不太好。
尤其是沈明宴,外套都沒穿,多年的兄弟讓他對彼此很了解,知道肯定有事。
王陽也點了根煙說“哥,不管怎么樣,雖然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好說什么,但是嫂子這些年也不容易,你多讓著他點。”
沈明宴意味深長的掃了他一眼。
王陽笑了笑說“怎么這么看著我”
沈明宴靠在旁邊的欄桿,借著晚風勾唇笑了笑“你小子,以前不是總念叨著婚姻沒好事,巴不得我跟簡桑各過各過的嗎”
王陽冤枉“我哪有”
頓了頓。
王陽又嘆息一聲“我以前,太不懂事了。”
沈明宴看他一眼。
王陽的手在欄桿處握了握,又松開,終于還是說“以前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今年我家老頭子身體不好了,公司一大部分業務都落在我的頭上,老頭子一住院那些股東都恨不得趴過來吸血一樣,我媽也挺不容易。”
“說實話,看到我媽和老頭子相依相偎的,我也才明白夫妻該是怎么樣的。”王陽指尖的煙閃著猩紅的光點,他說“這些年你和嫂子風風雨雨的也不容易,尤其是嫂子,他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