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楚辛深居簡出,哪怕在兇宅大爆,也沒踏入名利場,行向她投去的派對邀請函亦盡數婉拒。看她以往的一些作品,會覺得興這是位熱愛迎合流行,擁抱大眾審美的年輕人,看她的作風,像一位清冷避世的藝術家。
而這時,這位清冷避世的藝術家,正因為看了太多試鏡申請,把自己看臉盲了。
星際時代,演員的種族是多的。
但始終以人形占了絕大部份的,帶點肢體變異也不少,偶爾能見到完全看不出人形痕跡,讓靈魂來自地球的楚辛不禁在心驚嘆一句“這物能連上光腦”的非人物種。
供選擇的太多,反而讓楚辛有點為難。
而會感到為難,就代表暫時沒看到合適的。
在看到第三百六十張面孔,楚辛發現自己除了對方擁有一對睛一個鼻子和一個嘴巴以外,完全分辨不出美丑時,就覺得自己該停一停了。因為高強度地審查試鏡申請,她開始對偶爾出現的非人種族心欣賞,覺得它們很清新,很不做作,很驚艷
她摘下頭盔,揉揉太陽穴。
正好看見螺旋樓梯的上方,養母珊拉正捧著一碗熱騰騰的清湯面,猶豫地望向自己。
楚辛失笑“媽,你站在那干嗎有事找”
“你很久沒出來了,擔心你餓著,但怕打擾你專注工作的狀態。”她說。
“沒那么大的排場。”
楚辛將光腦頭盔放于一旁,身上前接過湯面,上樓去活區用餐“你隨時以來找的,把兩邊區分開來,只是方便自己切換狀態。”對家人,對朋友,和對外人,她有截然不的兩副面孔。
她的視線落到珊拉的腿上“有力氣走了”
看她點點頭,楚辛唇畔便泛笑意“以會越來越好的。”
經濟基礎太重要了。
換上昂貴的藥和醫,原因為病情愈加嚴重而不良于行的珊拉能在屋子里自由走,偶爾還以出門逛街購物,再不復以往干癟消瘦的病人模,更別說是因為皇帝龍簡故意卡藥費,最終病死家的凄慘結局了。
看到原唯一的依靠自己越養越好,楚辛萌出一點成就感。
珊拉“你現在說話越來越有一家之的感覺了。”
楚辛頷首“的確習慣做領導。”
在片場說話就那調調,回家也改不了。
上輩子酒桌上有其他男導演說過沒男人能受得了她,她只能冷笑一聲,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的確,影這的女人,在你們村兒里都是沒人要的。”
楚辛不擔心有沒有男人要。
她只擔心觀眾哪天不愛她,而幸好,她天比較擅長取悅觀眾。
楚辛在餐桌前坐下,吃完一碗清湯面,胃里墊了點兒熱乎乎的東西,登時覺得好多了,能回去繼續干活來自帝國的父系基因有一點好,那就是連軸轉高強度工作,每天精致睡眠三小時也渾然不覺累,是頂尖的內卷人專用體質,閻王見了她都要夸一句身體好。
只是當她再打開手機上的萬影臺,跳出來一張張新臉孔
“不行,”她關上手機“還是看不出來美丑。”
楚辛只好在網上預約心理醫。
她不挑醫,只求最快能見上,星網醫療系統便給她派了一位最不受歡迎的漫迪醫它寄在一副老虎的骨架上,骨架長滿類似霉菌的雪白菌絲,宛若在上邊籠罩了一層一層的蜘蛛網,楚辛隱約能在包裹得最嚴實的部份看到它微微發光的星核,骨架頭頂掛著一個職員牌,上面寫著它的名字。
用宇宙通用語翻譯過來的話,那是“真心”的意思。
非人種族的名字總有點不尋常。
“你好,”真心醫的老虎骨架咽喉處懸掛著一個發聲器“希望的外表沒有嚇到你,院長一直建議采用虛擬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