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從前方拐角的小巷里,傳出了女性低低的一陣嗚咽聲。雖然聲音明顯被抑制過,但在夜深人靜的街上,仍然清晰地飄了出來。
哭聲越傳越遠,終于化作空氣里的一點波顫,融了似的消失了。
遠處一團團橘黃的路燈光里,走出了兩個悄然無聲的黑影。
“宮大哥,應該就在前面了。”一個身形瘦削的人看了看手里的卡片,低聲對前方另一個全身都藏在了長袍里的男人說道。
“不會就是這個哭哭啼啼的女人吧”
雖然是反問句,不過男人的語氣卻已經很篤定了。他腳下加快了步子,無聲無息地拐進了小巷。
漂浮在小巷里的路燈被人拿外套蓋住了,光芒透過衣服變得很昏暗。在這一片模糊里,一個女人背靠自動販賣機,正坐在地上抽泣。長袍男人剛一現身,她立刻被嚇了一跳,慌張地爬起來要跑,卻忽然想起來了什么,回頭顫聲問道“是宮道一先生嗎”
穿長袍的人沉默地點點頭,走近了一步,看了看自動販賣機,又看了看她。
女人低下頭,羞臊地攥緊了拳頭。她的腳邊灑了一地瑩瑩發光的小圓球,數量足有好幾十顆,正是防輻射橡皮糖。
宮道一垂下眼皮,看了看面前個子嬌小的女人一眼,低低地笑了一聲,伸手抹掉她臉上一片片的糖漬,嗓音低沉而溫柔“已經這樣了,就算吃再多糖也無濟于事的你看,弄得這么臟。”
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明顯讓女人僵了僵,但見他輕輕地收回了手指。她的身子頓時放松了。這一松懈,眼淚便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她捂住嘴,含糊不清地哭道“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宮道一緩緩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一張白凈俊秀的面容。地上紅光染亮了他漂亮的下頜線,一雙眼睛泛著星光,顯得異樣地干凈溫暖。女人抬頭看了看他。頓時目光怔住了。有點不好意思地抹干凈了臉上的淚痕。
在伊甸園里,很少能看見這么清秀漂亮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的目光十分清澈溫柔。看著自己時讓人很安心一點兒也不像其他男人一樣,被他們瞄上一眼,脊梁骨上就要起一片雞皮疙瘩。
她幾乎都忘了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按理說應該讓人聞之色變的特殊物品走私犯。
“你叫什么名字”大概是為了安撫她的情緒。宮道一溫和地問了一句。
“我、我叫薛衾”
這個叫做薛衾的女人,大概有二十出頭的樣子。雖然狼狽了些,但五官卻很標致。她定了定神,目光不安地在瘦削男人身上轉了轉。
“這是我的伙伴,他叫雷明。你不用擔心。”宮道一笑了笑,唇邊的笑紋很漂亮。
雷明有幾分局促地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他離得遠。地上橡皮糖的光芒還沒等照亮他,就已經被黑暗吞噬了這讓雷明心下松了一口氣。忙將染滿鮮血的右手背在了身后。
“宮先生,我是從丈夫家偷偷溜出來的,不能出來很久”面對宮道一時,薛衾不知怎么有點自慚形愧,攥緊了自己的領子,想要遮掩住胸口上的淤青。“我聽說您手上有可以幫到我的東西,是真的嗎”
宮道一點點頭“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薛衾聞言立時打了個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