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黑棕色的扇骨在手肘上不緊不慢地敲動。
“回王府。”
宗承肆根本就沒有往宗洛故意裝作失憶目盲那方面去想。
畢竟三皇子一沒犯事,二還救國有功,這是該有多想不開才會死遁,根本沒有這么干的動機。
就連一向胸懷城府,心思謹慎的他都這么想,可想而知其他人。
“三皇兄不僅目盲,竟然還忘記了一切。”
方才閑談時,宗承肆百般試探,終于確定了自己這位皇兄是什么都不記得了。
忘了他是誰,忘了自己是大淵三皇子,忘了手下的親兵,忘得一干二凈,有如春風過境,毫無痕跡。
這是一個非常利于自己的消息。
皇城奪儲之爭本就迫在眉睫,北寧王回朝,又為此事增添了一把火。
其實早在更早之前,宗承肆就暗地里同還在一步步掙軍功的北寧王搭上線,將寶壓在這位衛國世家公子身上。
原本以為共謀奪儲此事板上釘釘,沒想到一年前函谷關之戰后,北寧王就像失蹤了一眼,再沒回過他的密信。
虞北洲常年在外,再加上皇子私自籠絡將領可是重罪,實在聯系不上,宗承肆也沒有任何辦法。
問題出在北寧王回朝后。
回朝后,虞北洲閉門不出,誰也不見,四皇子府遞了幾次拜帖,都如同石沉大海。氣得宗承肆門下謀士破口大罵,直言北寧王過河拆橋。
宗承肆心里同樣有氣,卻無可奈何。
眾所周知,四皇子母妃出身低賤,若不是母憑子貴,可能還有奴籍在身。就因為這事,從小到大,宗承肆沒少收到冷遇和其他幾位皇弟慢待。
在這種情況下,還要韜光養晦,手上可動用的資源本就不多。但就這樣,當初虞北洲封王,宗承肆還動用手里為數不多的人脈幫忙周旋,平日有什么好東西也眼巴巴送過去。
這些年他對虞北洲不說其他,當真算一往情深,不圖回報。
沒想到落得這么一個結果,說不惱是不可能的。
好在宗承肆這么多年都隱忍過來,尚且還能按捺住自己的不甘心。
現在好了,虞北洲一副漠不關心,自掃門前雪的模樣又如何。還不是有新的一位送上門來,當真是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四皇子敲打著手背,思忖道“不管日后能否恢復記憶,若是能夠拉攏三皇兄,都絕對是一大助力不,必須得拉攏到。”
自己這位好皇兄渾然不覺地行走在皇城,即使不摘布條,想必假以時日,便能被人察覺真實身份。
先不說宗洛在民間的聲望,不管如何,玄騎可都是他的親兵,手里是切切實實握著兵權的。
兵權有多重要,不言而喻,特別是大淵崇尚武學的大環境下。
六皇子想破腦袋都像和巍山軍搭上關系,他這躺著都有人送上門來。
這一點,可不能被兩位皇弟知曉。
在來之前,宗承肆就通知了自己埋在五六皇子府的暗釘,務必拖延消息送到他們手上的時間。
好在他運氣好,正好成了一爐丹,便巴巴送過來了。
“說起來,最近宮內似乎沒了消息。”
再給宗承肆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在宮中放眼線。
能為他遞消息的,左右不過只有一個九皇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