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反應最大的就是受邀前來的衛國使臣,面色青一陣白一陣。
迎著這些輕蔑嘲諷的視線,葉凌寒又驚又怒,渾身都在抖。
他是私下花過錢拜托回南館的執事幫忙引薦。可是放牌子一事,根本就是捏造謊言,子虛烏有
“白公子,此話慎言,我絕不可能干出你口中那樣的事。”
他面龐籠著怒氣,盡量用平穩的語氣答道“再者,我同白公子平素并無交情,如今只是第一次見面,公子竟然就能知曉我受傷的事,看來平日里沒少關注我,實在榮幸至極。”
這下就換白泰寧沉臉了。
他關注葉凌寒笑話
這種水性楊花,千人踩萬人騎的貨色,也不照照鏡子看看配不配。
于是白泰寧眼睛一轉,又道“的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葉太子生了這么一副花容月貌,饒是本公子也把持不住,這在回南館里排了許久的隊,想著什么時候能得佳人垂青。”
“既然在這里遇見了,倒不如就將此事定下,也好早日讓葉太子作陪。”
葉凌寒再也忍不住,難堪地攥緊拳頭。
就連守在的侍衛都在看他的笑話。
那些竊笑聲仿佛附骨之疽般如影隨形,看到他離去,反倒一陣比一陣高,愈發不加掩飾。
“竟然走了,我看這是心虛了。”
“真是,平日見這衛國質子相貌不錯,沒想到這般作踐自己。”
“大淵又未曾虧待過他,他身上那些衣物吃食哪點不是按皇子待遇給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喜歡以色侍人。”
這里聲勢熱鬧,就連一向孤傲的公孫游也不免看了幾眼,想起葉凌寒就是上回的罪魁禍首,便順手將這件事記下,準備回頭給主公打報告。
反觀衛國使臣,已經雙眼一翻,暈倒過去。
饒是葉凌寒再想過去,無數雙眼睛之下,他這個質子也不敢再靠近。
強國就是拳頭大,弱國就得挨打。
衛國如今日薄西山,早已沒有當日雄霸七國的實力。更別說大淵蒸蒸日上,統一中原指日可待。
白泰寧在眾目睽睽之下說這話,給自己掉份不說,回去肯定少不了被責罰。但他的目的依舊達到了,沒有人會關心葉凌寒是不是被冤枉,帶著情色的黃謠只會口耳相傳。
獵藝上,葉凌寒被宗洛一劍刺傷,傷得相當嚴重,即使心有不甘想要繼續參賽,最后也不得不被再度血崩的傷勢遏止。
沒了獵藝這個盼頭,葉凌寒一度差點崩潰。還好他又得到一個好消息,說清祀時衛國使臣也會到場,如果能夠收買這位使臣,讓他回去時在衛王面前說些好話,說不定事情還能有轉機。
這兩天葉凌寒幾乎將自己所有置辦的財產換成了金錢,就為了收買使臣,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是他怎么也沒想到,事到臨頭,竟然會被毫不相干的白泰寧攪合。
還偏偏是這種,只要給自己解釋一句,都是越抹越黑的耀眼。
葉凌寒朝前走著,腳步急促,只覺得眼前發黑,耳朵里嗡嗡作響。
衛國派來大淵的使臣本就是他那幾個兄弟的黨羽,連葉凌寒都沒有百分百收買成功的打算。現在又聽到這樣的話
可以說,回衛國的路,就算是斷了。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所有人都在同我作對”
全天下都在阻攔他,將他逼到絕路,好叫他再也翻身不得。
他的心里一陣悲涼,有如天崩地裂,仿佛裂開一塊,徹底壞掉,浸入深不見底的泥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