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告一段落,穆元龍心里卻仍舊有些不得勁。
想起當初殿下還未恢復記憶時,北寧王公然在城門口贈玉的行為,他自動理解為對昔日宿敵的羞辱。
欺壓到自己頭上,穆元龍雖氣不過,大多數時候依舊告訴自己不能意氣用事,畢竟殿下去后,玄騎大不如從前,北寧王又榮寵正盛,若要觸其鋒芒,保不定會對全軍造成影響。
然而現在卻是欺壓到殿下頭上來,說什么也不能忍
“沒事。”白衣皇子搖了搖頭,高深莫測道“他快要倒霉了。”
再過兩天,就是臘月十五。
宗洛早早地就在心里把這一天標記為虞北洲命定中的受難日,就差每天撕日歷了。
在城門口那一戰,百家宴上的撩撥,大巫祠里的交鋒,懸崖上的孤注一擲,藥浴池里的試探樁樁件件,宗洛都記在心里,就等著過兩天和虞北洲算筆總賬。
實在是重生后虞北洲把他惹火了,不然宗洛平日里還真懶得開自己身為穿書者的金手指。
然而他記仇的很,若要真開了劇情天眼,一定會讓虞北洲永生難忘。
見殿下胸有成竹,穆元龍頓時放下心來,崇拜之情如同滔滔江水。
不愧是殿下,運籌帷幄,說讓北寧王倒霉就讓北寧王倒霉。
乍一見到自己昔日部下,宗洛也有不少想同他們說的話。
如果進展順利的話,等到他在明面上恢復記憶恢復目力,恢復身份后,就可以重新執掌這個兵團。
上輩子黑化后的葉凌寒效忠于虞北洲,后者則承諾他等到奪取大淵基業后,便向衛國出兵。所以直到宗洛自刎于城下,大淵也尚未真正一統大荒。這輩子或許會有親眼見著大一統的機會。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位士兵急匆匆過來,低聲通報“殿下,五皇子在軍營外求見。”
宗元武
宗洛裝模作樣地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大記五皇弟的事,替我回絕了吧。”
除去小八的幾位皇弟里,宗元武算是同他關系最近的一位。
可惜宗洛牢記上輩子教訓,除了自己這邊鐵陣營的人,其他人一概不信。在他找到一個突破點之前,這幾位糟心的皇弟他一個也不打算見
營帳外,宗元武騎在馬上,頗有些坐立不安。
他望著前方高高的黑色軍營,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早之前,他就懷疑那是三皇兄,沒想到還真是。
昨日清祀回府后,全府門客都收到這個消息,連夜商談對策。
“三皇子回來了,千真萬確。”
“如今這副模樣,想必不足為懼,就算有裴相和薛老,也總不可能封一位失明之人為儲。”
“不好說,凡事都有萬一。宮中圣旨都發了,就是不知能不能治好。”
以前宗洛還無事的時候,他府下的門客就有不少將三皇子視為大敵。
歸根結底,還是有兵權的緣故。
雖說再不受寵,兵權卻是實打實的,再加上玄騎駐扎在京郊,不像五皇子府下定北軍,隔著大老遠還要調兵,等趕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去年,三皇子歿于函谷關的消息傳來后,門客們都松了一口氣。
“三皇子在這個時候回來,實在是叫人意想不到。”
“不僅是六皇子,四皇子埋伏也夠深,我等先前竟然忘了這位。”
“四皇子就憑他那個出身,倒不如先讓六皇子去試試。”
會客室里燭火搖曳,將每個人影子拉長再拉長,襯得交談聲嘈雜,叫人心煩意亂。
宗元武坐在主座上,雙眼放空,思緒不知道飛到了哪里。
對于主公這副模樣,門客們也都司空見慣。
他們是定北侯府請來的謀士,凡事只需同老將軍請示。
平心而論,宗元武不善計謀,為人一根筋,習武方面也平平,實在不是一位好的效忠人選。
架不住宗元武母族家大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