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三殿下被派往邊關后,全皇城受過殿下恩惠的學子都到宮門外站了一天一夜,聯名上書,始終沒有回應。要不是有那回,誰也想不到,殿下竟然曾經幫助過這么多寒門學子。”
說著,他惡狠狠地錘了一下桌面,說了句大逆不道的話“當今圣上殘暴不仁,總有一日,這些都得報應到大淵頭上。”
顧子元沒有說話。
或者說,他本身就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畢竟他根本就不認識那位三皇子。
是完全沒有交集的人。
然而夢里的顧子元無動于衷,夢見的顧子元卻急得團團轉。
他已經發現了這是一個夢,可是不管他怎么掙扎,夢不醒便罷了,竟然還不能走不能動,只能被迫用自己的身體旁觀。
再中間,便像是走馬燈一樣。
夢境總是這樣,明明在夢里經歷了很多,甚至過了很久很多年,但醒來時,人們常常只記得最重要的情節或零星幾個部分。
顧子元也一樣。
等到再轉場,似乎又是一個清晨。
他抱著書從昭文館內緩緩走出,恰巧聽見外面官兵兇狠的聲音。
“都進去都進去沒有聽到命令,不準隨意出門,違令者斬”
擱這修史的都是些文弱書生。想來也是了,大淵重武,能學武的一般都會選擇更有油水,有發展前景的地方,而不是跑到這來。
于是所有人默默后退一步,將門窗關好。
既然不能走了,顧子元便走到林立的書柜前,抽了一本,不疾不徐翻閱起來。
身后,其他人正在竊竊私語。
“這是怎么一回事”
“昭文館離宮中近,恐怕是生了什么變故吧。自從圣上突發急病昏迷后,整個皇城都風聲鶴唳,我們還是少出去為好。”
顧子元兀自看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約莫過了半天時間,昭文館的門終于開了。
顧子元放下書離開,忽然聽見遠處傳來急報。
“報三皇子謀逆,已按圣旨之意,伏誅于城門之下。”
他腳步都沒頓一下
顧子元醒了。
他掀開被子,只覺得頭暈目眩,喝了好幾杯冷水壓了壓驚,方才找回了些魂來。
“怎么回事剛剛那個夢”
他拍了拍胸脯,驚疑不定。
待冷靜下來,顧子元才終于有了思索的余地。
他想起夢里那番對話,越想越覺得后怕。
先是三皇子被派往邊關,后面又說三皇子謀逆,伏誅于城門。
而洛兄明明還好端端的。
“真是的,平白無故,我怎么會做這樣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