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這么多大補藥一股腦送過去,只嘔了口血,三殿魄可見一斑。
不過當然,這種話也就只能心里想想。
就在眾靜室氣氛終于從先前的緊繃放松些許后,忽而有暗衛來報。
“稟告陛下,北寧王已經將大殿上的人排查完畢。”
這么一番變故過后,宴席也進行不下去了。
如今圓月高懸,夜色已深,理應是熟睡的時刻,現在卻被北寧王帶著禁衛軍把守在大殿上,逐一排查。排查完了也不能走,除非最終確定主犯。
誰都清楚,虞北洲這三個字代表什么。
別的將領,例如穆元龍,初期都是沾了自家侯府的光。而虞北洲卻是切切實實從小兵小卒殺出來的狠人,至今匈奴聽了他的名號還嚇得聞風喪膽。
別人尚且埋頭作鵪鶉,躺在大殿帷幔內的宗弘玖更是嚇得面色慘白。
由于事發突然,一旁林御醫給宗弘玖喂了克制的藥物后,宗弘玖的反應便沒有那么激烈,只是出了不少汗。
他年紀尚小,根本沒有發育完全,烈性春藥吃下去也不會有成年人那么嚴重的反應。再加上本來就是自導自演的苦肉計,用藥的劑量遠遠沒有葉凌寒那么多,解決起來很簡單。
宗弘玖早就同宗承肆計劃好。若是宗瑞辰喝下這杯酒,借著他癡傻的名頭,一個御前失儀絕對跑不掉,就連替死鬼也安排好了。
誰知道中途會出現這種變故。
宗弘玖覺得自己冤的很。他頂多也就對不得父皇重視的老八下下手,至于宗洛吃過兩次虧的他哪可能有這個膽子。
果不其然,牽連到自己最重視的皇子,父皇勃然大怒,還把北寧王叫過來主持大局。
嫉妒歸嫉妒,宗弘玖卻也害怕這件突發的事情會發酵到控制不住的地步,以至于禍及池魚,把他下手的事情拔蘿卜帶泥一樣拉出來。
趁人不注意,他閉著眼睛去扯一旁宗承肆的衣擺。
如今大殿上耳目眾多,宗承肆早就煩他煩得不行。
“無事,他擅打仗,不一定擅斷案。”
說完,他站了起來道“九皇弟既然身體抱恙,就先去后殿休息,再讓御醫看看,莫要留下病根。”
聽見自己可以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宗弘玖就差沒在心里交好。
不管怎么說,他也是明面上的受害者。替死鬼被排查出來后,他身上的嫌疑就能自動洗脫。
宮中武術教習是北寧王的崇拜者,以前沒少宣揚過這位的光榮事跡。再留在這里,宗弘玖怕自己一個緊張就露餡。
宗承肆更是巴不得把宗弘玖弄走。
只有把后者弄走,他的計劃才能進行地更加順利。
從始至終,紅衣白裘的將領都掛著熟悉漫不經心的笑容。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等宗弘玖離開大殿許久,一位斟酒官才終于鼓起勇氣上前。
他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抬眸看這位傳說中冷血修羅的將領一眼,聲音顫抖“王爺,奴、奴才有話要說。”
而這一切,如今躺在太醫院的宗洛都一無所知。
既然無事,御醫也就紛紛退開,留給他一個安靜的休息環境。
暗衛稟告過后,淵帝吩咐加強太醫院警戒,便帶著元嘉離開,回大殿處理最后查出來的結果以及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