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日是年節的緣故,宗洛換上了一襲正式的玄色深衣。
并非生辰的皇子冕服,卻也束得穿戴整齊。
玄色是只有大淵皇室才能穿的顏色,大淵歷代皇帝的龍袍都是以黑為主。皇子只是不能繡龍紋,在顏色上倒是沒有太多忌諱。
平常穿白色的時候,宗洛的氣質更加偏向矜貴,皎皎正姿,有如秋霜滿月。
換上黑色后,他身上的穩重則更加凹顯幾分,變得內斂,甚至給人多了一分以前很難看出來的孤傲。
畢竟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有時候穿什么衣服也能看出性格。
像虞北洲那樣一年到底一套紅色衣服就像焊在身上從來沒換過顏色,本人也的確同大紅一樣張揚肆意,傲慢恣睢。
換好衣服后,宗洛在內侍的指引下朝蘭亭水榭而去。
有醫圣幫忙打掩護,他的眼睛也在這幾日逐漸開始恢復,對外則稱能夠模模糊糊看清一些東西,一切都步入正軌。
宗洛尋思著淵帝既然賜了他仙丹,現在怕他受補過度不讓他吃,只說過個十天半個月再用。
屆時若是遇到什么突發情況,就可以拿仙丹做借口,甚至一夜復明,畢竟仙丹只有一顆,它的功效如何誰也不清楚,大大方便了捏造編排。
“三殿下駕到”
自淵帝生辰那番變故,宗洛住進羽春宮后,除了還沒正式宣告三皇子回歸以外,幾乎所有人都不避諱稱呼他為三殿下了。
來到蘭亭水榭的時候,氣氛明顯比開宴時更加熱烈兩分。
今日不僅是喜氣洋洋的年節,為時數月的百家宴也終于在今日落幕。
百家學子們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奪得魁首,春風得意,紅光滿面;有人雖無魁首,卻也奪得好名次,得到權貴拋出來的橄欖枝;自然也有人名落孫山,寂寂無名,投出去的投名狀和拜帖紛紛被退回。
在這大喜的日子里,這些情感則更加凸顯。得意的人喝酒都像喝喜酒,失意的人一杯接著一杯倒苦酒。
正在被眾人擁簇的書藝魁首聽見通報聲,連忙驚喜地回頭。
顧子元正想擠開人群去找宗洛的時候,遠處又傳來通報。
“陛下駕到”
這一下,大家也顧不上走動,紛紛駐足站立在原地,拱手行禮“草民參見陛下。”
浩浩蕩蕩的鑾駕從宮內行來。
淵帝走在最前面,依舊還是那副負手而行,神情威嚴淡漠,周遭威壓逼人的模樣。
“未來眾卿都是要為我大淵效力之人,不必多禮。”
自先帝以來,大淵就表露一統天下的野心,對外來人才福利優待都格外不錯。不像其他列國的國君,個個拿鼻子看人不說,言語還一副愛來不來的模樣。
見淵帝來了,其他幾位皇子也老老實實站了過去。
緊接著,就是漫長的社交致辭。
按照規矩,只有六藝魁首有被淵帝親自任命的殊榮,每藝前三則是已經分配好了不同品級的官職,出來亮個相即可。
輪到顧子元的時候,面對這位氣場十足的帝王,他結巴地就快說不出話來。還是一旁的書記官看不下去,低聲重復了一遍問題,他才終于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