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淵不論男女,有才皆可入仕,闖下過赫赫威名的女將軍也不在少數,可謂巾幗不讓須眉。
除此之外,民風也十分開放,絕無封建社會到了后期對女性迫害的那些糟粕殘余。女子可著男裝,習武騎馬,隨意出門,參與一切社會活動,更沒有女訓女德這中道德束縛。
在這中特定的背景下,吐露情意也格外大膽。
例如現在,太尉同淵帝說的這番話,幾乎就是明晃晃地表示“我家孫女對三皇子有意思,陛下不如幫忙問問三皇子的意思,若是郎有情妾有意,那就不如擇個了良辰吉日賜個婚”
宗洛這邊還沒有消化完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震驚,另一廂淵帝又開口了“你可曾見過太尉家的嫡長孫女”
“見過。”宗洛老老實實地回答“但也只是見過,沒說過話,也不熟。”
正因如此,他才格外驚訝。
想起自己剛剛在心里想那位小妹妹絕對看不上宗永柳此類文縐縐弱公子的結論,此刻頗有中搬石頭砸自己腳的心塞感。
淵帝點了點頭“年后,你記得在這方面多留心一下。”
不管大荒風氣再開放,南風再盛行,傳宗接代的想法依舊扎根于封建社會的思想體系里。
更何況,宗洛不僅是皇子,還是長兄,又到了這個年紀。
和現代時遇到普信男的調侃不同,他家是真的有皇位要繼承。
想到這里,宗洛也沉默了“好。”
以前他知道自己從小到大缺少家庭溫情,自己可能也缺乏愛人的能力,所以幾乎從未考慮過這中問題。
至于現在嘛宗洛想,如果淵帝真的蠻不講理一道賜婚圣旨下來,即使無關愛意,他也只能做到潔身自好,忠誠于家人。
當然了,淵帝雖然是個暴君,但并不昏庸,還不至于亂點鴛鴦譜。
只是他既然提了,宗洛就得往這方面留意留意。
這個話題聊完后,章宮內再一次安靜下來。
淵帝桌上的奏折一本比一本少,宗洛則抱著暖爐坐著。
過了一會,太醫院來人給他送藥。
平時還能趁著不注意倒了,在淵帝眼皮子底下,宗洛能有這個膽子才怪,連忙三下五下喝完,拈了塊蜜餞放到嘴里。
這估計是他喝藥最快,最不拖泥帶水,也沒做心理準備的一次。
喝完藥后,他就開始有些昏昏欲睡。
淵帝這邊剛剛批閱完一封又臭又長的奏折,回頭就看見宗洛一整個人窩在憑幾里,抱著暖爐盤著腿,一只手支著頭,腦袋時不時一點一點,像小雞在啄米。
他登時氣笑了,抄起桌上奏折扔了過去“朕讓你來陪朕守夜,你倒好,沒坐幾分鐘就開始打瞌睡。”
急促的破空聲而來,常年養成的警惕睡眠讓宗洛看也不看直接抬手,接住那飛來的一小摞奏折。
這么一通折騰,他也一下子醒了,訕笑兩聲。
年節前后,大臣都休沐了,遞上來的奏疏卻半點不少。
北方暴雪受災嚴重。兩天前同他見了一面后,裴謙雪就馬不停蹄地出了京,淵帝特地派了玄騎一路跟隨護送,親自將賑災物品送到受災地區。
淵帝揉了揉太陽穴“困就過來和朕一起看奏。”
宗洛這下是醒得不能再醒了。
奏疏是什么東西是大臣上奏給皇帝的文書。
先帝極其之前,奏折只有兩個用途,請安和謝恩。這個時候的奏折一般都是些流水賬廢話,內里就是寫“xxxx叩首恭請皇上圣安。”先帝看了一般朱批一句“朕安”即可,毫無營養價值。至于更重要的各類,則用其他方式呈遞,例如密信,例如更加正式的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