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然,身穿著玄金龍袍帝王的腳邊桌案上正放著一壇壇美酒。甚至空了好幾壇,內里傳來濃烈的酒味。淵帝現在手里也拿著青銅酒盞,顯然沒有少喝。
淵帝好酒。或者說,行軍打仗的人都愛酒。但是像他這樣為了喝人國家的美酒所以跑去把人國家打下來的,應也是頭一位。
是了皇帝就收斂不少,甚至會在宮宴喝上一兩杯。像如今這種大飲特飲的況,顯然不常見。
“這是朕登基那年,在章宮后梅樹下埋的酒。算來,也有二十年時間了,現在開封正好。”
宗洛受寵若驚地接過這杯圣上親自斟的烈酒。
他也行軍打仗,上輩子在邊關的時候全靠酒驅寒,酒量自然不錯。
一杯冰冷的酒液下肚,立馬開始在食道和胃囊里火燒火燎地燃了來,仿佛給他增添了不少勇。
末路英雄都配酒,雖然他不算什么末路英雄,但喝點是可以的。
“父陛下,我”
宗洛正想開口,就被淵帝打斷“朕沒說,你怎么就先開口了有什么事這么著急,竟然要放在朕前面”
普天之下,自然天子為大,旁人哪有僭越的道理
不得已,宗洛能道“臣不敢。”
見他這般說,淵帝這才滿。
帝王轉過身,走到長榻前坐下,朝白衣皇子招了招手“你過來。”
后者猶豫地走近兩步,又被他斥道“走近點,離那么遠作甚”
不得已,宗洛能奉旨行事,走到長榻前。
不料,淵帝又拍了拍旁邊的絨毯,下令道“坐。”
與天子同榻。雖然長榻很長,夠的上至少三人,卻也絕不合禮數。
宗洛發覺不,悄悄抬眸。
見這位素來冷肅威嚴的暴君一手撐著額,一手拿著酒盞,眼眸微闔,看來一副醉的不輕的模樣。
見他遲遲未動,淵帝不耐煩地問道。
“磨蹭什么呢,朕說的你沒聽見”
宗洛也不確定淵帝到底醉沒醉。但顯然一位喝醉的暴君會比一位清醒的暴君更難伺候。
他坐在這塊絨毯上,覺得如坐針氈。
下一秒,宗洛差點沒嚇得跳來。
淵帝將手輕輕放在了他的頭上。
這樣超乎尋常的親密,上一回出現在死遁回來失而復得后。那會兒宗洛滿滿眼都是上輩子淵帝賜劍自刎的怨懟,根本沒有,也沒有余地去思考他。
然而現在,淵帝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叫他底酸澀到極致。
”朕這么多年,你不聞不問,你可曾有怨”
“兒臣怎敢”
一口沒松下去,一口又提上來。宗洛慌忙解釋道“兒臣知道,這都是父皇為兒臣好。”
淵帝嗤笑一聲“得了吧。”
寬大的手掌在那頭白發上輕輕撫摸“朕一直想,這件事說不說。原本這件事應等到你登基前一夜才能告訴你。”
說著,他嘆了口“罷了,如今巫祭大典既然已經過了,你也是太子了,說便說了,誰能指責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