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北洲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矢口否認“就算師兄再不喜歡師弟,不能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污蔑師弟吧。”
宗洛真的想打死前這個恢復清醒的虞北洲,恨不讓他發高燒,送回昨天晚上回爐造。
他冷冷地道“虞北洲,你又何須如此惺惺作態難道拿走丹藥的不你,今日換掉木牌的不你”
“哦”
容顏昳麗的青年拖長聲音“拿走丹藥好像確實這么一回事。但更換木牌”
虞北洲忽然笑了,笑意諷刺“師兄,你不當真以為,我這般好心吧”
“回溯時間的仙法不好找,仙墓都還師弟自的,算費了不少功夫。”
在那個時間回溯大陣上,權傾天下的新皇毫不猶豫地將匕首刺入自手腕內,猩紅的血液如泉涌般而出。
大陣上白色的紐帶,一邊沒入宗洛尸體的胸口,一端連接著虞北洲。
那些淡金色的氣運,和猩紅的血的,都順著紐帶彼此交融匯入。
“雖說仙法,實則卻邪術。太巫將我們連接在一起。”
虞北洲壓低聲音,沉入唇齒,如同嘆息“于我們血液交融,親密匯聚,不你我。或許便這么過了一道,所以不管巫祭大典上怎么測,木牌都亮起。”
他笑著,笑容卻不曾到達眼底“師兄然想不到,費盡心思想要還給我,其實根本還不清。”
虞北洲沒說完全部,甚至還添油加醋做了篡改。
因為除了血液之外,匯入到宗洛身體的,還氣運。
但即便如此,他想,足夠對太子色慘白一片。
“怎么師兄就負罪感了嗎想必。畢竟師兄這么一位高風峻節般的人物,怎么能接受自拿走過別人的一切。”
虞北洲喟嘆道“無怪乎師兄想同我互不虧欠,想離開皇城,一走了之。”
只惜,不僅還不清,沒法還了。
“如今這個情景,若師兄真一走了之了,你最親愛的父皇恐怕又像上輩子一被你活活氣死。畢竟儲君出走,大事,縱橫朝從未過,倒真罪過了。”
“我早就說過。”
虞北洲快意般勾起嘴角“師兄,我們永遠無法兩清。”
兩輩子以來,虞北洲從沒這么清楚地知道,他留不住宗洛。
就像上輩子那,他左右不了宗洛的選擇。后者狠心又決絕地自刎,從始至終同他沒半關聯,像從未相識的陌人,無情到極點。
即使用盡一切將時間挽回,無法讓視線停留一秒。
偏偏虞北洲無法改變,無轉圜。
他在所人身上都能夠輕松實現的好運氣,獨獨在這個人身上失效。
到頭來唯一能做的,不過利用最在意的東西。
用扭曲,用病態,用愧疚,用最淋漓的恨,用刻入骨血的偏執。
給他原本屬于自的一切,叫他離不開這座黃金般的牢籠。
虞北洲太了解宗洛了。
他知道即使交換鮮血,后者無法心安。
他要的,就這份不心安。
明清楚鏡花水月般的真相,卻又無法解釋,無解釋。只能愧疚的留下,因為離開帶來更大的傷害。
即使這殘忍的方式,即使卑劣的手段。虞北洲樂意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