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成為儲君后,這幾日應當是最忙的。
既跟著去早朝,還得隨同淵帝學習治國政術,會面群臣。
前幾天淵帝親自話,說太子如今身體欠佳,御醫叮囑需靜養,所以這半個月,他只需籌備東宮內閣人選,其他時候都可以明目張膽的摸魚。
宗洛卻想這么荒廢下去。
天還蒙蒙亮,他就換上一身練功服,拿上湛盧到御花園梅林練劍。
如今只能算是秋季,放眼望去,梅林的梅樹幾乎都是光禿一片,森冷的劍于劍鋒閃過,輕輕一劃,便能將數尺開外的枯枝斬斷。
待到遠處傳來一陣喧嘩。宗洛收了勢,起身歸鞘,朝著遠處看去。
這個時間點,早朝剛剛結束。
通常來說,例行早朝的話,大臣們會在皇宮吵鬧。除非在早朝的時候生了什么大事,導致淵帝剛走,后腳大臣們就在殿內相互討,會如此。
昨日宗洛已經同沈心月坦白,所以應當會是賜婚的事。
那又是什么事
撥開枝條,宗洛頗有好奇地望過去。
一眼,他就看見空蕩蕩的金鑾殿前,領于武百官走出來的,那道紅衣白裘的身影。
“唰”
被撥開的枝條又重彈回原處。
宗洛表情陡然轉冷,收回視線,徑直拎著湛盧就走,再多看。
等他回羽春宮沐浴,重換了身衣服后,聽到宮人通報,說裴相求見。
“瑾瑜”
青衣丞相急匆匆走來,身后跟著的書童還抱著一沓書簡。
巫祭大典之后,裴謙雪著實忙得腳沾地。
大淵丞相總攬政務,統領百官,金印紫綬,權力滔天。倒霉就倒霉在攤上淵帝這么一個勤勉的工作狂上司,搞得裴謙雪也能摸魚,每項工作必須落實對接,年紀輕輕就有了過勞跡象。
封儲一事,對整個大淵來說都是大事,對朝廷來說更加。
明面上,是將儲君袞冕披在了宗洛身上,實際上背后的交接都還得落實到同人身上。特別是淵帝給宗洛批了假,于是原本這應該宗洛去對接的事都由裴謙雪勞。
當然,能多幫瑾瑜一,裴謙雪自然也會愿意。只是這樣他便沒有那么多時間,例如抽空和宗洛見一面。
本來立儲大典過后,裴謙雪就應該同宗洛一敘,問清楚木牌亮的緣由。結果硬生生被拖到了日后,趁著早朝結束后的關頭,匆忙之中趕來羽春宮。
面對疑問,宗洛只是“這個我也太清楚。”
木牌顯露金光,就意味著他定然是宗家血脈無疑。再加上虞北洲的說辭難道還他和裴謙雪解釋說,是因為他和真正的皇子彼此交換了血液,這導致木牌沒有檢測出來嗎
果其然,裴謙雪也沒有生疑,而是感慨道“瑾瑜那日說,此事也同我一樣,是做夢所得。或許這件事也算一個警示,夢境同現實是相反的。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夢,并非預知夢,更非仙人托夢。到底還是我們太過當真,草木皆兵。”
“抱歉,瑾瑜,血脈一事乃重中之重,我并未測驗便告知于你,還好沒有誤了大事,然我都知道該如何見你。”
攏在袖袍下的驀然收緊。
“,關阿雪的事。一有急事,阿雪就念著我,我感謝你還來及呢,又怎么可能會怪你。”
當然關裴謙雪的事。
因為事實就是他并非大淵皇子,過欺世盜名罷了。
看宗洛容下有愿再談的勉強,裴謙雪自然會再繼續。
他迅速轉移話題“方早朝上,生了件大事。北寧王忽然自請帶兵去前線,陛下當即應允,命他即刻帶兵前去。”
原來方的喧鬧,是打響了對戰衛國的一炮。
虞北洲最于武百官前離開,是因為即刻帶兵。
宗洛由得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