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他將手里的水杯放到桌上,抬眸正好看到宗洛回頭。
裴謙雪的視線頓時滯住了。
那片雪白細長的脖頸上,正如同梅花落雪般綴著點點紅痕,邊緣甚至還有點點牙印和淡紅指印。
不僅如此,就連那片形狀優美的薄唇上也落著殷紅的血,觸目驚。
就好像,有一雙大手,曾經從后頸扣住這段脖頸,將頭埋上面肆意吮吸啃咬,用尖銳而殘忍的虎牙碾過,舔舐著血液嘴唇上蓋戳,宣誓著所有權。
“怎么了”宗洛順著他的視線,下意識抬起手,不偏不倚地摸到了己脖子上摁下去的牙印,臉色登時難看起來。
有這么一個珠玉前,方才想找虞北洲清楚的思也完全淡了。
迎著裴謙雪的視線,宗洛只能“方才同北寧王有些意不合,出手打了一架。”
他換了衣服,卻忘了己現不僅脖子上有咬痕,不久前才被裴謙雪扎好的頭發也被虞北洲弄亂,凌亂地披散身后,看起來狼狽極了。
裴謙雪本來就觀察力過人,現他換下的衣物還堆疊地上,更別身上一塌糊涂到處都血了。宗洛沒有十成十的瞞過他的把握,反正又沒干什么不得人的事情,倒不如干脆一點承認。
不過話雖這么,宗洛還是尷尬地轉身,拿起一條絲織精美的巾帕。
軍營里壓根就沒有銅鏡,他看不己脖子上到底哪里有血,擦得毫無章法。
“我來吧。”
青衣丞相上前一步,往里平靜如同深潭般的眸泛起波瀾。然而等宗洛細看的時候,又瞬間消弭不,埋進那副如松如竹的表面里。
宗洛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巾帕遞給了他。
打濕了水的白色巾帕被裴謙雪接過,后者抿著薄唇,仔細地白衣太子修長的脖頸上擦過。
靠的近了,宗洛甚至能嗅到對方身上那種清冽冷淡的香味,就和裴謙雪這個人一樣,孤高冷傲。看似謙遜,實則比誰都有棱角。
當初同他成為摯友,是因為兩人的確有一樣的人觀和相似的治國理念。想穿書后的古代找到這么一位同己聊三觀的朋友,著實不太容易,所以那會兒他的確也互相朝堂里扶持。
惜后來,他聚少離多。
裴謙雪逐漸被淵帝所賞識,步步高升,加上事務繁忙。宗洛則忙著建立玄騎,建立玄騎后又練兵,兵練成后然得小試牛刀,發展到常年外帶兵,幾乎一年也就上個兩三面。
后來,裴謙雪的目光就逐漸放到了虞北洲身上。
他賞識這位異姓藩王,就像當初賞識宗洛一樣,數次邀請虞北洲一起同他京城賞花同游,月下涼亭對飲,郊外踏青野炊。
或許是因為虞北洲身上那些天命氣運的影響,但前的宗洛并不知這些。他只知己最好的朋友同己的宿敵走得很近,甚至到最后己被發配邊疆時,都沒有到裴謙雪一面。
當然了,這輩子解除誤會,知了能飲一杯無的男配大多數都是受到主角光環的影響,而且裴謙雪上輩子并不是沒有為他求情。最重的是這一切到頭來都只能怪虞家,而裴謙雪能那種境遇下,聽虞北洲的話,為他大膽勸諫,就足夠宗洛泯消恩仇。
只是惜,那些被誤會的時光還是不能回來。
他已經習慣將很多事情埋里,不會同任何人起。
或許變也是相互的。上輩子皇城的虞北洲,意氣風發,野勃勃,將張揚肆意,桀驁不馴寫己臉上,隨便抬抬手指便是一呼百應。然而這輩子他卻像徹底對這些事情喪失興趣一樣,懶倦到參與奪儲也不想。
想到這里,宗洛忽然輕輕地“嘶”了一聲。
裴謙雪狀,恍然回神,面露愧疚“抱歉,瑾瑜,我不小一下子用力了。”
他下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