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觸上傷,宗洛便疼地往瑟縮,意識抬高去躲。
“師兄,別動。”
箍在身上的手臂如同青山般巋然堅定,將他整個人固定在這里,不給獵物任何得逃離的機會。
從外面倒是看不出來,沒到傷得這么重。
罪魁禍首還在點點試探,憑借觸感評估,心底沒有半分愧疚,甚至還更分點。
多么引為豪的自制力碰了這人也得偃旗息鼓。更何況虞北洲從來不是那種愿意委屈自己的性格。
大致探了圈,虞北洲便知曉了大致情況。
感受著手臂極度緊張緊繃的肌肉,虞北洲破天荒地收起自己滿肚子的壞心思,上藥的動作出乎意料地輕緩。
他又不是分不清輕重緩急只知發情的兇獸,關系到未來幾天的幸福生活,自然慎重待。
冰窖外的雨聲點點刮屋檐。
干涸開裂的大地滲進了雨水,撫平每因為傷痕留裂開的褶皺。
褪去殘忍和狂暴,連帶著溫度,竟然叫人覺得難忍耐起來。
宗洛微闔的雙眼輕輕顫抖,死死咬住唇,不愿發出半點聲音。
汗濕的白發垂,微冷的手指搭在了肩頭,指尖不自覺用力。等他嗅到空中的鐵銹味,察覺到紅衣凹凸不平的印記滾出溫熱的血,宗洛這才起,這人肩上全是他留來的牙印。
在被他用力摁,傷受到二次傷害,自然又流血了。
虞北洲卻仿若未聞。
收起作亂的打算,紅衣青年唇角的笑容也淡了幾分,規矩地倒藥,旋即填到傷里,態度仔細地像換了個人。
他認真起來的候,向是充滿魅力的。
宗洛起很多年前,他們還在鬼谷的候。這人明明打不他,卻總是犯賤般湊上前,不在背搗亂黑手。
例如有回宗洛出谷歷練,莫名其妙被山林里的猛虎追著跑,差點命喪虎。回來才發是虞北洲在他身上做了點手腳,于是回谷,他第間怒氣沖沖提著劍去找人。
在鬼谷鑿空了半壁的藏書閣里找到了虞北洲。
不知是拜上輩子還未消失的主角光環所賜,還是虞北洲那副模樣同他往日里展出來的虛偽大相徑庭,這幕直記在宗洛腦海里。
年幼的虞北洲仍舊穿著身紅衣,坐在藏書閣深處。明明是白天,他偏偏尋了個角落,腳邊放著盞將熄欲熄的燭火,只手拿著竹簡,另只手撐著頭,面無表情地看著。
陽光在藏書閣地板上劃分出涇渭分明的兩條界限,他卻偏偏選了黑陰暗的那邊。背對著光亮的候,小小的背影看起來格外孤寂。
本書的,萬人擁簇的主角也會覺得孤單嗎
“”
某個瞬間,宗洛的呼吸頓被打亂了節奏,在漫長個辰的疼痛折磨里從未體會的陌生電感從四肢百骸里竄了出來,直接沖上了天靈蓋,叫人渾身顫栗。
為了掩蓋這突如其來的窘迫,他低啞著聲音問“好了沒有。”
“快了快了。”虞北洲漫不經心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