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高大而又幽深的要塞主建筑內,一個狼狽的身影正在狹窄的走廊中不斷地奔跑著。頻繁地望著自己的身后,他不斷地來回開關著自己途徑的任何一扇門,尋找適合自己逃跑路線的同時,也盡量為自己逃亡的方向作出一些掩飾。不過距離他出現在這個區域已經經過了一段時間了,即使憑借著些許的熟悉,他還是沒有將一直追在自己身后的那個人甩脫開來。
原本他可以不這么狼狽的,而是優哉游哉地當一個普通的士兵,然后跟隨著即將潰敗的公國部隊,離開這個即將陷落的地方。如今這副模樣,對于這個衣衫不整,臉色青白的家伙來說,委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因為跑到現在,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被發現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為什么他的身份會被人發現為什么那個家伙會追的這么緊
穿過了幾個過道,披著有些破爛的公國軍服的家伙甩了甩滿是問號的腦袋,然后翻過了一些因為劇烈的爆炸而倒塌在地的軍備物資,掉頭丟出了其中的一只木箱,接著轉身跑到了如迷宮一般復雜的要塞過道的另一個方向按照他的記憶,那里的盡頭應該有一個向下的樓梯,通往要塞的地下水道,那里的地形比上面的要更加復雜,如果能夠藏到那個地方的話,說不定能夠擺脫身后那個煞星的追捕。
木箱被打碎的聲音從他側后方的轉角處傳來,他咬了咬牙,然后翻過了樓梯旁的扶手,直接從上面跳了下去。逐漸變得漆黑的前方,富有節奏的鏗鏘聲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氣喘吁吁的他眼光一凝,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那個地方本來應該存在的那個人的形象。
他居然還在這里不過,這說不定是個機會。
腳下又加了幾分力,士兵扯了扯自己的衣領,然后把額頭上的血跡抹得滿臉都是,將本就難看的形象弄得更加狼狽了幾分,然后在到達那個樓梯底部的時候,猛然推開了那道沉重的大門。
“鐵匠我們的要塞遭到了襲擊”他大聲喊道。
寬廣而又潮濕的大廳,似乎因為年久失修而變得充滿了腐朽的氣息,那突然打開的大門,似乎也嚇走了一些正在尋覓食物的老鼠們,不過那個人并沒有向著它們倉皇逃走的那個方向望去,而是看向了這個大廳的一角,唯一一個比較干燥的地方一個上身赤膊的壯漢正握著一個與他的身板完全不相符的小鐵錘,安靜地坐在那里敲打著自己面前的鐵塊。旺盛的火爐在他的另一側熊熊燃燒著,映照在周圍的顏色也宛如血液般鮮紅,而通過這個火爐的光亮,那個壯漢一側的魁梧身軀也變得清晰可見,就連那肌肉虬曲的臂膀上灑下的汗水,似乎都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不過此時他口中的那個鐵匠,似乎對他剛才的那一聲大喊毫無所覺,那不停敲打著的小小鐵錘,似乎也沒有就此停下的意思。
“大師弗洛大師”于是那個人向著壯漢的身影跑了過去“不要在敲了法爾斯要塞已經岌岌可危,敵人都打上門來了您怎么還這么”
不停敲打的聲音突兀地停下了,士兵的臉上剛要露出一絲笑容,鐵塊融入冷水的聲音就呲的一聲傳到了他的耳中。那個人臉色一黑,腳步又靠近了幾分“大師敵人一直追在我的身后,馬上就要到這里了,您”
“埃爾尼菲亞的驕傲,公國的不落之城,怎么可能這么簡單就被攻破。”
沙啞的聲音猶如春雷般悶響,回蕩在漆黑的大廳之中,就連擺放在另一側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材料,似乎都因為這道聲音的傳來而微微的震動著。那個士兵模樣的家伙似乎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而被嚇到,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他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發,然后再次上前說道“可是可是這是事實啊您看我這個樣子,都被打成什么樣了呃,我是說,我的戰友都已經死傷無數,就連我的隊長都已經倒在了上面的陣地上,您還有什么不可以相信的呢之前難道就沒有人前來通知您一下”
嗒嗒的腳踏聲從他身后的臺階上傳了過來,士兵的臉色又是一變,話音也變得急促起來“大師敵人就要來了,您您還是先躲一下”
“我不會躲,也不會逃。”
猶如悶雷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那個壯漢的眼光還是看著自己面前的作品,絲毫沒有想要回頭的意思“即使是康老頭子來了,我也不會走的。”
嘁,看來似乎有些不起作用啊。
士兵眼中的光芒轉了一轉,然后不動聲色地向回退了兩步“您,您不能這樣啊,就算是不為了自己考慮,也要為要塞的人們,為公國的人們考慮啊您要是死了,對我們這些人來說是多么大的損失”
“我問你。”
鐵匠突然回過了頭,花白的頭發與胡子中間,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面前的這個人“法爾斯要塞是怎么被攻破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