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薇娜確實還活著,只不過她現在活得很不好。
自從她結了婚,在塔尼亞城內安家以來,除了日常的生活與照顧病人的工作,她就再也沒有經歷過類似眼前這樣的慘烈戰斗,以及近在咫尺的死亡了。若不是因為今天來了一位重要的病人,使得她不得不加上一段夜班的話,她或許將會與眼前這一地的尸體,以及如此詭異的情況擦肩而過,然后在第二早與鄰居們的招呼聲與交談聲中知道某個震驚天下的消息,接著在自己所泡好的茶水中,繼續自己平凡的平民生活了。此時已經與這些東西無緣的她,只能繼續縮在房間的角落中,靜靜地等待著自己的命運自從那個突然從窗戶里冒出來的男子替她擋下了那個瘋子一樣的敵人之后,他們之間的戰斗就轉移了方向,由已經變成了四處漏風的這里,換到了更加紛亂的樓頂之上了。
之所以說那里變得紛亂,是因為依舊蜷縮在角落里的護士小姐,依舊能夠從她所在的頭頂上,聽到那些激烈得令人不安的打斗聲。
“大,大人”在她一旁的病床上,一個依然存活的黑衣人顫抖著向旁邊問道:“我們要不要轉移”
“我現在這幅樣子,也跑不到哪里去。”全身纏繞著繃帶的帕米爾雙手安然地擺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那雙由人縫里露出來的眼神中也飽含著坦然:“與其費那個力氣狼狽下去,還不如等在這里接下對手的下一步棋來得更好一些。”
“可,可是我們現在損失慘重,刺客的數量也不清楚。”黑衣人快速地回答道:“楊大人到現在也沒有回來,僅靠我們幾個”
“我們幾個的命不值錢,但大人的命”另一個黑衣人也急忙勸說道:“不能有失啊”
“你們不必害怕。”帕米爾淡然地搖了搖頭:“如果他們能夠動手,他們早就動手了,若是拖到現在也沒有動手不是本來就有所顧忌,就是頭上的那個人,讓他們有所顧忌。”
“難,難道說”
“呵呵。”
口中發出了一陣低笑,帕米爾有些感嘆地抬頭看了看噼啪作響的天花板,然后略顯艱難地抬起了其中的一只手,指了指依舊蜷縮在角落中的那個女子:“把她也拉過來吧。”
“大人,我們的人數已經”
“別擔心,你們盡管保護她就是了。”公國名義上最高的統治者,議會的首領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然后露出了一個苦澀的微笑:“說不定”
“她的命,比我的命還要有價值一些。”
砰
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現在了房間頂部的破口上空,猶如一顆墜落的流星一般向著房間另一側的墻壁上砸了過去,然后在又一次紛亂的雜物撞擊聲與眾目睽睽之下,破口大罵著爬了起來:“閃開我要殺了他”
“你是弱智吧,有這些功夫罵人”
樓頂上的段青一刀架開了來自側后方的兩道鋼爪的攻擊,然后朝著破洞的下方探了探頭:“還不如從那邊繞過來偷襲我呢。”
“”
嗓音沙啞的黑衣殺手似乎變得更加憤怒了,他恨恨地將手里的匕首向著遠處的高空中丟了過去,然后從腰間摸出了一把更長的鋸齒匕首,猛然由那個樓頂的破洞處跳出,然后在似乎更加深沉的黑夜中全速下墜,向著段青的后背一刀扎下:“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