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枝的計劃很簡單。
把自己打造成受害者,在季嘉容面前演一出被護士迫害的戲碼,從而徹底打消他的疑慮,讓他相信自己的確是無辜的。
雖然很簡單,但是沒有小紅的配合就無法完成,所以整個計劃里最關鍵的一環,說到底還是小紅。
郁枝本想征求小紅的意見,一抬眸,看到小紅已經士氣滿滿地在墻上寫下血字
只要是您的命令,小紅一定全力配合
太客氣了。
郁枝想了想,拿起紙和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季嘉容這一覺睡了很久。
也許是床底藏尸的經歷太過驚悚,即使病房里溫度適宜,他仍然睡出了一頭冷汗。
醒來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他看著空空的病房,突然羨慕起郁枝的大心臟。
在管理局,沉著冷靜的調查員比比皆是,尤其是那群a級調查員,甚至能面不改色地殺死暴走的異常。
但像郁枝這樣即使面對暴斃的尸體也毫無波瀾,這種趨于可怕的冷靜他還是第一次見。
或者說是冷漠也不為過。
難怪蔚白筠說她的精神力遠超常人,一開始他還頗為不屑,現在總算是有點相信了。
只是,這無法解釋她為什么能躲過護士的追殺,也不能說明為什么其他護士會對她格外關照。
季嘉容看著她空蕩蕩的床位,心情有些復雜。
沒過多久,郁枝回來了。
她懷里抱著一堆零食,嘴里還叼著棒棒糖,神色悠閑,仿佛不是在病院療養,而是在享受愉快的下午茶。
“”
季嘉容心底的那點復雜瞬間煙消云散。
“你哪來這么多零食”他揉了揉凌亂的紅發,語氣困倦。
“跟護士姐姐要的呀。”郁枝理所當然道,“反正她們說了嘛,可以滿足我的任何要求,這可是特權,不行使一次也太浪費了。”
季嘉容“你不是一直在行使嗎”
“有嗎”郁枝走到季嘉容面前,拿起一根棒棒糖直接塞進他嘴里,“我今天又調查到一些信息,你聽不聽”
季嘉容的嘴被棒棒糖堵住了,只能含糊不清地出聲“橫額”
“就是那三個人的死因啊。”郁枝說,“這次我換了個角度,果然問出一些蹊蹺。”
季嘉容一聽,眼神頓時嚴肅“什么蹊蹺”
郁枝正要回答,護士突然推著餐車進來了。
季嘉容注意到,這次她們沒有敲門。
“郁女士,您要的牛排來了。”
為首的護士輕聲提醒,神色溫柔而完美。
“哦,謝了。”
郁枝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正要繼續剛才的話題,護士忽然打斷了她。
“女士,請您謹言慎行。”
郁枝一頓“什么意思”
護士對她揚起笑容“我們為您最好的服務,是希望您能與我們和諧共處,而不是破壞我們的療養環境。”
郁枝若有所思“你們監視我”
護士“不是監視,是監控病情。”
“是嗎那還真是謝謝了啊。”郁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要開飯了,可以請你們出去嗎”
護士們微微鞠躬,無聲退了出去。
聽著門外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季嘉容蹙眉開口“她們這是什么意思”
聽上去,似乎想用特權堵住郁枝的嘴
“應該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郁枝看了他一眼,“她們這是在警告我,禁止再調查下去。”
季嘉容微一思忖,隨即舒展眉毛“這么說,她們從一開始就盯上你了”
“有可能。”郁枝冷笑,“所以才會在被反殺后改變策略,以為這點好處就能收買我”
“反殺”季嘉容敏銳地抓住這個詞,“這么說,那個護士的確是被你殺掉的”
郁枝一愣,尷尬地笑了笑“不能叫殺吧,你也看到了,那家伙早就不是人了,用干掉比較好。”
“”季嘉容盯著她,“所以你還是騙了我。”
“我說的都是實話呀。”郁枝攤開雙手,“當時我也是出于自保才會在她的頭上踢一腳,誰能想到這一踢就把她的頭給踢掉了呢”
郁枝信口拈來,根本不擔心季嘉容會懷疑反正她已經叫護士刪掉了監控記錄,現在是死無對證了。
季嘉容看著她,目光介于無語與忍耐之間。
如果蔚白筠在這里,一定會驚訝他的脾氣居然沒有以前那么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