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只是枚粗制濫造的銘牌而已。
洛森感應到襯衣內的別針隱隱脫出卡扣,尖頭似乎要被扯得彈出來,順著軌跡就能戳到笨拙的手指
他的眼睛里依舊沒有笑意,心想這個不檢點、沒自覺、還懵懂愚笨的蜜糖寶寶,被戳死也是活該。
而且她的眉毛全都豎起來了,怒瞪自己的琥珀色眼睛和變白的唇色也都是火冒三丈的征兆,接下來等著他的絕對是大吼大叫,他可不想讓自己完好的左耳再受折磨。
活該。
被戳死好了。
被氣死好了。
反正你也根本不
胸口傳來隱隱的刺痛感,布朗寧先生明白自己沒那么矯情,這大抵是別針徹底被扯出了卡扣,切切實實戳上皮膚。
下一步就要被外面的手指帶出,直接刺中指腹。
如果那是女巫的紡錘針該多好,直接讓她一睡不醒,關進塔樓,省得再仗著懵懂無知,就亂七八糟胡鬧。
“我說啊,巧克力”
布朗寧先生默默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從被動被扯近,變成主動貼近。
他的側臉停在對方的側臉邊,俯身的動作已經越過了柜臺,驟然縮短的距離,幾乎為零。
安娜貝爾狼狽松開扯銘牌的手,改為推拒般的推肩膀。
可也許是太過緊張、太過意外,在她概念里的“推”,變成了實際上的“抓”。
抓緊了對方肩膀的衣料,緩緩抓出褶皺。
這會讓任何從店外往櫥窗里看的人覺得,他們在接吻。
可此時是深夜,窗外無人,布朗寧先生心思在懸懸沒刺出去的別針上,斯威特小姐的心思還在腦子里那些畫面上。
更何況這樣的動作在宿敵中是很常見的,出現在不止一次斗毆中,下一秒往往是女方呼過來的拳頭、男方敏捷踢她膝蓋的腳。
“不行”
沉浸在怒火中的壞脾氣客人果然開始大吼大叫“燕尾服也好單邊眼鏡也好有點透明的泳裝外套也好還有露鎖骨的圓領t恤別說了腹肌了側臉都不行不行我不允許不”
洛森“”
嘶,我的耳朵。
“不愧是豪邁的客人,但我目前還沒有進入那家俱樂部工作,您沒有在那方面要求我的權利吧。”
“不這種工作絕對不”
“我可是能對自己負責的成年男性,客人,選擇什么工作來賺取錢財是我的自由,不干擾任何法規制度”
“不我不同意”
“客人,您想以什么身份不同意”
布朗寧先生冷哼一聲,注視著那雙可恨可惡又絕對很好親的琥珀色眼睛“您自己明明這么慷慨選擇了所有型號,卻不允許我多換幾件衣服這可絕對違反了宿敵的平等規則,您別是還想用宿敵身份來要求我吧”
陪你胡鬧般制造了這么多可笑的條條框框,費心維持著這段關系,在過家家的游戲中系著表示伴侶的藍色領結,卻同時扮演敵人、小丑與總導演,還要一遍遍把你腦袋上搖搖欲墜的粉色蝴蝶結扶好。
那些,洛森都不計較。
身份也好行為也好真正承認情侶后才能做的事情,其實也無所謂,因為我一點都沒有夢境中那么渴望你偉大的布朗寧也完全不會傷心,繼續磨上十年八年都可以。
但唯獨這個。
唯獨這個。
不管你再怎么否認、再怎么逃避、再拒絕我多少次
“客人最好想出一個能光明正大掌握我所有權的身份。”
洛森冷聲說“否則我明晚就去隔壁上班。”
不會傷心,也是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