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見面時依舊會爭執斗毆、舉止親密薇薇安偶爾瞥見的,布朗寧那泄露出來的情緒里就好像和他打鬧的那個女孩依舊完美無缺、純潔無瑕,是他“只有一點點的喜歡,很多很多討厭”的對象。
薇薇安沒看到怨懟,沒看到嫌惡,沒看到偏見。
但明明就是個占有欲過剩、連不肯承認的暗戀期都要趕走其余人的惡臭雄性。
唯一的變化,是哪里呢
“你怎么又帶她出來喝酒。沒喝醉吧看上去是睡著了。”
洛森布朗寧,出現在安娜貝爾每一次可能失去理智的場合。
他從薇薇安的手里接過許多次睡著的安娜貝爾,也從無人知曉的圖書館門口接過肝失智的蜜糖寶寶。
他在學校各個角落撿起滿臉雀斑昏倒在路邊的女孩,也不惜探進高檔會所、換掉每一罐接近她的紅牛。
無一例外,神通廣大,絕對會準時趕到。
薇薇安不能理解。
“你這是犯的什么病這有什么意義”
洛森這么回答,微皺著眉將對方背起或抱起,臉色永遠不算好看,但口吻永遠理所當然。
“你說她失去理智時會做出那些事。那以后,她失去理智時,身邊只會有我。”
相遇之前的那些,他已經無能為力。
但起碼喜歡上之后不能保證自己告白成功,保證對方不被除自己以外的家伙親吻,還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洛森討厭極了她喝紅牛時沖自己發瘋,因為那會讓他不可避免地開始想象,她曾經沖其他人“發瘋”的樣子。
所以洛森討厭極了她肝失智或生病時的“抱抱”,因為他會控制不住地想,曾經那么多人,究竟有幾個頂得住這種撒嬌。
憎恨,憤怒,難過,止不住地用壞臉色對她,數落著這只并沒有理智分辨的家伙。
但每次失智的蜜糖寶寶都能得到抱抱,得到溫暖的體溫實在是卑劣的巧克力腦袋怕極了,如果不給,她就這么去沖著別人撒嬌。
她的朋友說,以前有很多次,也有很多個了。
他起初不肯相信,但每一次都會被這只毫無防備的樣子說服。
一旦失智,就這么黏人,這么愛撒嬌,纏著他要抱抱,把“男朋友”“親親”“結婚”都掛在嘴邊。
太好得手的蠢寶寶。
以前沒有他攔著,的確、肯定被得手了很多次。
那么,以后,以后他絕不會給出任何機會的。
絕對不行。
搶過來就是我的。
誰都不可以親。
誰都不可以抱。
如今
“你究竟喂她吃的是酒釀小圓子,還是安眠藥”
穿戴整齊的薇薇安把在前臺辦好的房卡遞過去,洛森沒接,只是伸手扶穩了安娜貝爾在他肩膀上搖搖欲墜的腦袋,看了眼墻上的掛鐘。
“大概是玩籃球機時玩累了,為了投出最高分,當時這個蠢蛋連臉都憋紅了。”
他正了正安娜貝爾腦袋上有些歪斜的兔耳朵棒球帽“連起跳都不會的家伙就別挑籃球機和我決勝負腦子有坑。”
“我待會兒有打工,她今天也不是因為紅牛或別的什么失去了理智,醒過來就能清醒就麻煩你照看了。”
洛森將房卡推回去“我記得這家酒店安保措施很好,你只要把門鎖上就行,薇薇安。”
薇薇安看看桌上的房卡,又看看整只黏在他身旁的安娜貝爾。
“她之前好像是買了一堆保險套吧”她突然問,“你把剩下的放哪兒了”